比如那座荒草丛生的宅院,青年站在门口,化作一尊悲楚的雕像;
又比如那个清明的夜晚,无名孤坟前屈膝颤抖的身影……
这些画面此时在谢见眠脑海中一寸寸清晰起来,它们出现、拼凑,最终停留在眼前男子绝望皱起的眉上,化作一滩死水,骤生波澜。
“乖,没事了。”谢见眠垂下眼眸,长而密的睫毛将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全部遮盖,他将周持揽进怀里,像抚慰一个孩子一般拍向周持的背,轻柔而坚定,“都是在做梦,我们不怕了,不怕了,阿持乖。”
他一下一下轻拍着怀中人犹自颤抖的背,直到下方传来的呼吸声渐趋平稳,那惊扰了两个人的不安的噩梦,终于过去了。
谢见眠再度睡去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他总觉得不过是刚闭了下眼的功夫,窗外盛放的阳光便刺痛了紧闭的双眼。
他迷迷糊糊睁眼,正想起身却感觉怀中勿得一沉,这才想起昨晚他是将周持揽在怀里了,他想着怎么不动声色地将人挪开,周持好巧不巧地醒了。
头痛得要裂,明明安稳睡了一晚怎么比一宿没睡还难受,周捕头贵人多忘事,显然丝毫没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什么折腾了他半宿的噩梦。
周持嘶了一声,抬手按上太阳穴,突然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他这才睁开半眯的眼。
不料正对上谢见眠那双狭长上扬的眼,似乎有混杂着惊慌、无措、尴尬、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
周持猛地从谢见眠怀中坐起,震惊得差点连话都会不说:“我、我我怎么会睡在这?”
看来周捕头记性果真不好,谢见眠叹了口气,凝视着他迷茫的眼眸,认真说道:“当然是你半夜滚到我怀里的,推都推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