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受此刻被架在了火上,进退不得。
其他人并不知道玉玺不再,包括首辅周史伯在内,对忽疾暗藏威胁的言辞不以为意。
不就圣旨么,给你们就是了。
反正是草原人送来的别吉,又不是大晋嫁过去公主,怎么算都是大晋国占便宜。
殷子受的目光变得十分阴沉,好半晌没开口。
周史伯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微微皱眉望向皇帝。
忽疾阴险的笑了笑,再次往前踏出一步,高声质问道:
“一国之君,玉口金言!既然册封我朱邪部别吉为宾妃,难道还舍不得下旨么,莫非,陛下既想要美人又不愿给名分,要做那出入勾栏的嫖客不成!”
这话说得就难听了,殷子受闻言勃然大怒,偏偏无法发作。
他刚才亲口封的宾妃,这时候拿不出玉玺,若只写一道圣旨必定会被忽疾质疑嘲讽,丢人就丢大了。
见皇帝始终沉默,百官当中开始有更多人察觉到情况不妙,各种心思纷纷在众人心里出现。
周史伯现在有力也使不出。
他不清楚真相,不敢贸然开口,只能与皇帝一起沉默。
唯有牧青瑶知道真相,小郡主此时看了云缺一眼,示意时机到了。
在忽疾咄咄逼人,皇帝无能为力的关头,云缺站了起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云缺从怀里拿出个精致的小盒子,高声道:
“微臣奉旨,将陛下存放于学宫之内吸取天下文气的玉玺取回,现完璧归赵!”
云缺将牧青瑶教的说辞完整说了一遍。
再看殷子受,
这位皇帝的脸色变得忽青忽白,神态忽而惊喜忽而懊恼,目光复杂的盯着云缺。
“微臣怕玉玺有损,提前请礼部侍郎牛大人一同请回玉玺,牛大人亲自验看过,断定玉玺完好无损。”
说完,云缺回头看了眼瞠目结舌的牛大空,道:
“牛大人为人低调,特意嘱咐我无需在陛下面前提他的功劳,但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牛大人既然出了力,就该有功才对!牛大人你千万别推辞,玉玺上,还有你的手印呢,你就算不承认也不行啊。”
牛大空此刻觉得脑瓜子里炸起了阵阵天雷,一阵头晕目眩。
他这才知道,刚才摸的哪里是什么美玉,而是玉玺!
他能做到礼部侍郎,绝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云缺能拿出玉玺,肯定其中有着外人不知的缘由。
这缘由绝非皇帝将玉玺放进学宫吸取文气那么简单,否则你直接交给皇帝不就行了,用得着吃饭的时候带在自己身上么?
那是玉玺,一国重器,又不是玉佩!
牛大空有一种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觉得自己已经被拖进了火坑。
他现在懊悔不已。
刚才就不该扣那小子半个月俸禄!
但凡牵扯到玉玺,哪有小罪,全是灭族的大祸!
这下好,
风水轮流转,今天转得特别的快,人家丢了半个月俸禄,不等一顿饭吃完就报仇了!
殷子受将冰冷的目光落在牛大空身上。
牛大空急忙起身施礼,硬着头皮承认云缺的的说法。
不得不认。
玉玺上的确留着他的手印,随便找个修士一查便知。
云缺大步走向龙案前,准备将玉玺呈上。
此时牧青瑶忽然起身,从云缺手里接过玉玺,恭恭敬敬摆在皇帝面前。
“玉玺是我和云缺一起从学宫内请回,大祭酒曾言,玉玺文气已足,当可气定山河,大晋万世昌盛。”
说完牧青瑶飘飘万福,云缺在旁边也跟着躬身施礼。
低头的同时,云缺看了眼身旁的小郡主,见其正狡黠轻笑。
云缺不由得一阵感慨。
瞧瞧,挺好个天真聪慧的小郡主,跟着自己的时间久了,都学坏了。
大祭酒远在学宫不问世事,结果被拿来当了护身符。
招谁惹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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