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一词,由来已久。
有先生,自会有弟子。
先生只需要一个,但弟子会有很多。
每一位先生,一生中教授的弟子不在少数,但最得意的弟子,必定只有一人。
云缺,便是杨七古最得意的弟子。
杨七古从没教过云缺任何修炼上的招式与法门,两人不像师徒,更像一种忘年之交。
杨七古看不惯云缺那种视钱财如命,有便宜就占的财迷嘴脸。
云缺也看不惯杨七古这位看淡世事,只钻研药理的隐居之人。
两人在谈天说地的时候,没少因为各自的理念不同而斗嘴。
如此师徒,实属罕见。
但是在杨七古的心里,早已认定云缺是他的弟子传人。
衣钵传承这种东西,未必需要传承高深的修为或者惊人的医术,也可以是一份相同的信念。
杨七古自小接触医道,他的医学天赋惊人,他这一生最大的信念便是世间无疾,天下苍生不再受病痛的折磨困扰。
而云缺的信念,则是天下无妖,斩尽天下妖邪。
两条不同路,却有着共同的终点。
那个终点的名字,先贤大儒早已总结了出来,只有一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杨七古的手在流血,却稳得纹丝不动,对身后的云缺道:
“去忙你自己的事。”
云缺点头称好,冲向燕无鹰所在的方位。
七叔显然是要与红莲教主单独交手,云缺正好趁机与燕无鹰做个了断。
现在的局势,燕无鹰已经没有了优势,至多算旗鼓相当。
对方有红莲教主加上嗜血魔莲,云缺这边有七叔和学正宋道理。
这是场四品程度的殊死交锋,如此程度的战场,哪怕五品境界的青禾都显得十分渺小,难以改变大局。
见云缺再次杀来,燕无鹰神色微变,一边抵挡,一边发出长啸。
皇宫周围,汇聚起大批的血色身影。
怪物般的血袍军相继赶来。
在血袍军出现的同时,花不谢与上官鸿途,陈洲骅等人也抵达了皇宫区域。
看到几乎将半个皇宫笼罩的高大石柱,与那幽蓝色恐怖的魔莲本体,花不谢等人变得脸色苍白。
“四阶妖物的气息!”花不谢震惊道。
在鸿雁城的时候,虽然有妖花满城,但没人看到魔莲真正的本体,如今四阶程度的妖花本体出现,花不谢这种六阶修士简直如面对天敌。
“这玩意能把皇城毁了!我们刑部实在顶不住啊!”陈洲骅哀嚎道。
陈洲骅刚才与司天监的叛徒齐镰恶战,差不多两败俱伤,后来被那家伙逃了,于是一路追到皇宫,本想斩杀叛徒捞份功劳,结果发现皇宫这边太过恐怖,他自己这点能耐很容易葬身于此。
上官鸿途独臂持刀,寒声道:
“妖花现世,生灵涂炭,我等大晋臣子岂能退缩!不过一死而已,战!”
说罢上官鸿途第一个杀进妖花覆盖的战场。
陈洲骅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带着一群刑部令史与血袍军亡命搏杀。
陈洲骅现在有点后悔了。
他的官儿不大,却天天有事要忙,忙来忙去,最后忙出个四阶的怪物。
陈洲骅觉得自己这下应该忙到头了,被花妖吞了之后,他就能好好歇歇,这辈子都不用忙了……
牧青瑶与花不谢汇合后,青禾终于脱困,落到地面。
这时首辅周史伯也挣脱了束缚,赶到近前。
一看混乱的战场,周史伯的心头就发沉,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