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按规制。磕头行了礼。便分列立于大殿之上。过了冗杂无趣的开篇。
皇帝才笑着出题,“诸位的文章。都是一流。今日里我们便不考较笔墨。我只有一问和一联。今日所答。能让朕心服者。便点为头名。”
众人齐声应是。高谢主隆恩。
皇帝今年五十有三。年过半百的岁数,当年扫荡胡尘的英气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数年富贵荣华浸染出来的肥胖身姿。
晏辞微微抬眼,偷偷的瞟了一眼那金銮之上的九五之尊。渴望从他的眉眼里,找到一点与那人相似的痕迹。
晏辞还未来得及细看,皇帝已然出声,沙哑的嗓音像是官道上飞扬的尘土,总让晏辞觉得有一种无力的破败感。
“朕有一问。自去年三月始,窅州常有旱灾。至今春满一年之期。竟是滴雨未下。此乃天灾。
罪在寡人。然寡人数次于谷神庙,为窅州百姓祈雨。仍无所获。朕一心为民。为何不见上苍垂怜。朕倒是想听诸位高见。”
晏辞微微垂了眼。心中不禁腹诽。自打本朝开国。天子不知勤政,只求一世安稳,朝廷赋税层层盘剥,以至于百姓要交比律法所定赋税两倍还多的银钱。
到如今,只一季天不作美。便让百姓无活命之谷。今年老天爷不给收成。那是老天的罪过。可年年不让百姓存粮,便是当朝者——昏庸。
晏辞只垂首沉默,并不作答。大殿之上有短暂的沉默,有人挺身而出,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牵扯着一个人一生的生死荣辱,“小人阮文言。云州人氏。一甲第六十四名。冒死直言。还望陛下恕罪。”
晏辞用眼角余光略微扫过那人,纤细的骨架撑着一件淡青袍子,素净之中颇显几分羸弱。像是一株倔强兰草,迎风挺立在权势逼人的大殿上。
“但说无妨。”皇帝似乎很愿意广开言路。一副任人唯贤的明君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