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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还没回身,便听一曲铮然而起,曲调悠扬大气,似万马奔腾河水滔滔。

晏辞回头去看,只见那云泥已是满脸泪痕,十指翻飞。曲意之中尽显浩然正气。

晏辞在云泥对面的小几前,盘腿而坐,静静地听那曲声直上九天,而后落尽凡尘,再到靡靡哀哀。良久,琴声断绝。晏辞方才睁开眼睛。

云泥笑了笑道,“让公子见笑了。”

晏辞笑着摇了摇头,道,“姑娘过谦了。”

“我本是云州富商沈如海的女儿。名唤沈丝。”云泥手中斟着茶,细细说来,“我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名唤沈茶。因为爹爹做得丝茶生意,所以便拆开为我们姐弟俩做了名字。”

那云泥将手中一盏茶,递到晏辞手上,接着道,“我们沈家,当日生意一直做到皇宫里,风头一时无两。”

茶水苦涩,人事心酸。云泥捏着手中的茶杯苦笑,“可是,可是原来爹爹的死对头丁显贵做了官。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晏辞手中一顿,丁显贵。这云州知州,怕不是将坏事做尽了。

云泥脸上挂着两行清泪,道,“他自从捐了官,一路打点,官职越做越大。起初爹爹不以为意,等到爹爹也想捐个官时,便被他压制住了。自古民不与官斗,爹爹却是再也争不过他了。”

晏辞一言不发,他在等,在等对面的人自己将事情讲清楚。

果然,那云泥苦笑道,“他在爹爹送往宫中的茶叶里动了手脚,被内务府的人验了出来。那内务府的人收了他的好处,父亲连冤都没喊一句。便丢了性命,连累弟弟也被判了斩刑。他还不足十岁。还不足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