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心中一边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一边在推测这件事可能的起因。
既然对方邀自己相见想来不是害命,至少不是害袁桀的命。
如果谋财,又怎么会不交代让自己带够赎银。夜色已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晏辞一人步履匆忙的往城西流云坊走去。
城西一棵大树上,挂了一个巨大的酒葫芦,旁边不远的酒肆仍然亮着灯火,这便是流云坊了。
晏辞顿了顿,还是朝着那酒肆走了过去。
酒坊并没有门,垂在门口的是一个布帘子,晏辞掀了帘子进入到里面,只见底下大堂空无一人,木梯被灯光照的温和,晏辞沿着那木梯一步步走上二楼。雅间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
晏辞轻轻推开了雅间的门。开门带起的风吹得雅间里的灯火晃了一晃。
晏辞看到里面坐着的人。眼中的亮色一点点的黯淡下来。
第29章 杜子衿酒坊杀知州
屋里面的人向着门外看进来,一张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对着晏辞道……”晏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大人又想着怎么为我补窟窿了呢?”
晏辞笑了笑,抬步走了进去,在桌子旁坦然的坐了下来,道,“丁大人,你这是几个意思。”
晏辞穿了一身韵白月绸长衫,举止之间都是读书人的斯文秀气,丁显贵看了晏辞一眼,笑道,“我什么意思。还得先问问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晏辞笑,“我什么意思,上午不都和丁大人说过了么。”晏辞手中捏了一个青花小酒盏,青瓷剔透,却不及那手指晶莹如雪。
“哼,你真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不成。你若是查访赋税,我自然信你三分。可你竟然让人去渡头查我的丝茶河运,你当我丁某人,就是个傻子么!”
晏辞心中焦急,一时也不知袁桀下落,此刻房中除了丁显贵,还有两个彪形大汉,晏辞心中揣摩,不禁忧虑,面上却还是一片云淡风轻,道,“纵然是我查你。不过是摸一下你的底细罢了。又何必捆了我的人,摆出这样的阵仗来。”
丁显贵起身,来到晏辞面前,笑道,“丁大人说笑了。您是朝廷的钦差,您那驿馆,是没出过进京的马匹,可是却不少飞过往京城方向的鸽子!”
晏辞还欲再说,忽然间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横在晏辞脖子上,纤细修长的脖颈在匕首锋利的刀身上映出美丽的倒影,晏辞甚至能感觉到由于那匕首压的太近,而在他的脖颈上划出的隐隐的疼痛感。
丁显贵冷笑道,“我丁显贵,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还没遇到过谁敢这般的算计我。为官这些年,也没有谁敢挡了老夫的路。
不曾想,却在你这个未到弱冠之龄的少年钦差身上。真是阴沟里翻船,毁我半世英名。今日我便先宰了你,再论其他!”
“私杀朝廷钦差,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丁显贵,你是不是太胆大包天了些!”晏辞沉声喝道!
“哈哈哈。”丁显贵笑的得意,“私杀朝廷钦差,私杀朝廷钦差的可不是我丁显贵。是这万曦山上的草莽流寇,而我。云州知州丁显贵,会是第一时间将杀人凶手缉拿归案的朝廷官员。”
丁显贵将那匕首在晏辞脸上拍了一拍,道,“晏大人大可放心,您安心过您的奈何桥便好,至于下官,怕是要因为办案迅速升官发财等皇上赏赐呢。”
晏辞心中不禁思量,驿馆飞去京中的信鸽,大多是袁桀给杜子衿传递消息用的,自己手中并没有丁显贵徇私枉法贪墨横行的实证,更不曾让他向宫中传信。今日里袁桀不在,怕是要就此殒命了。心中不禁微微叹息,时也命也。
匕首冰凉的触感再次碰到晏辞的肌肤,一瞬间他脑海里想起来的还是那桃花树下的人。
今生如此,死了倒也干净。晏辞闭上眼,等着结束这一切,他能感受到肌肤被切开的痛楚,可是那疼痛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向里走去。
晏辞听到咣当一声响,是丁显贵手中匕首落地的声音。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门窗破碎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夜晚。几乎吹灭了室内奄奄欲灭的灯火。
“谁?好大的狗胆!敢来坏爷的好事!”丁显贵望着已经倒塌在地的门框,示意身后两个人向前查看,那两人对望一眼,便同时向门口走去。
可是刚走出数步,便被人一掌打的跌倒在地,抱着胸膛哀嚎不已。
“谁?哪条道上的,快快现身,莫让爷费功夫揪你出来!”丁显贵犹豫着向前走,却是话在前面给自己壮胆。
忽然间一把折扇凭空而出,旋转着朝着丁显贵的脑袋飞打过去,丁显贵躲闪不及,被那折扇敲中脑门,不禁哎呦一声捂着头尖叫,“谁?是谁?快给我出来!”
晏辞心中一边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一边在推测这件事可能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