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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白月教?”那官员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心中只如猛鼓急捶,忐忑不已,这白月教不是三年前早就被朝廷消灭了么。怎么此刻,竟然在云州又出现了呢。更何况,这白月教牵扯道到……

“这是我与那匪人交手的时候从他身上撕下来的,你且写封折子去,让父皇知晓,你们吏部,职责不在此处。不必为此惊慌,此案牵涉重大,自然会有大理寺和刑部接手,你只管照办就是。”

那官员捏了那布条,心中却是为难不已,犹豫了半天,方才吞吞吐吐的开口,道,“殿下吩咐,小人理应照办,只是,只是白月教……”

杜子衿略微沉了眼皮子,道,“当年皇七弟,确实是因为白月教而受到牵连,但那些传闻只是捕风逐影而已。你若是因为怕白月教再现而牵扯到七皇弟,岂不是默认,你也觉得七皇子和这白月教脱不了干系么。”

“是是是,下官糊涂,下官这就去写,下官这就去写。”那官员再三行礼后方才躬身回去。

晏辞看着那官员离去,自己便也端了空药碗准备离去,忽然被杜子衿拉了袖子,道,“我的伤没事。”

晏辞伸手将自己的袖子拉了回来,道,“确实无碍,大夫说虽然流了很多血,但都避开了要害,殿下吉人天相,过两日便可恢复如常了。”

杜子衿笑了笑,道,“我自己的手下,下手一向懂得分寸。”

晏辞一愣,刚准备抬起的腿又放下,一双眼睛里写满了震惊,“殿下说什么?”

杜子衿打定主意对晏辞不再遮瞒任何事情,便认真答道,“昨日里我在客栈遇刺,是老七的人,但是他们都很干净,没有任何办法证明是老七的人。”

杜子衿看晏辞在听,便接着道,“我不能白白吃亏。真的不明显,那便用假的明显一些。”

晏辞一时无语,只觉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握着那一只空药碗问,“那又和白月教有什么关系?”

杜子衿很喜欢晏辞问他问题,这个过程总能让他觉得他能通过晏辞的问题,从而更加的了解晏辞。

杜子衿随意道,“七弟曾经被封了亲王,不过后来又被夺了封号,和其他皇子无异。就是因为这白月教。大概三年以前,白月教起于南疆,其教众大多会巫蛊之术。

南疆又是边陲,朝廷一时鞭长莫及。等到朝廷觉察出的时候,白月教已经有了一定规模。

他们暗自勾结江湖势力,鱼龙混杂,虽然没有反意,但一旦他们为一人所有,尤其是亲近皇权的皇子所有。那边是朝廷最大的眼中钉。”

晏辞看了看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等着他继续说着事情的真相。杜子衿却忽然笑了起来,捏了捏晏辞的脸,道,“阿辞这是什么神情?”

晏辞伸手将杜子衿的手打掉,道,“那白月教是七皇子在幕后操控的?所以你想将白月教再引出来,让皇上对七皇子心存芥蒂?”

杜子衿摇了摇头,很平静的说道,“白月教。是我在操控。”

晏辞手中一个不稳,那药碗眼见着要落地成碎瓷,被杜子衿一个眼明手快捞了上来。

杜子衿将那药碗捞起来放在了小几上,道,“七皇弟也是我引他去的南疆。所以,白月教和七皇弟没什么牵扯,但是他去了南疆不久,白月教就开始慢慢被朝廷所知。也是我的安排。”

“所以,你只是让皇上对七皇子始终存疑,却找不到证据。而找不到证据本身,必定会让皇上有七皇子心思缜密藏得太深的猜测,从而对七皇子有更深的猜忌。”

晏辞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从头到尾,这就是你为七皇子准备的一盆脏水。”

杜子衿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微微的笑意就像是说着外面的青青树叶,道,“阿辞果然聪慧,不过心地太单纯而已。”

晏辞只觉得眼前之人,太过阴险可怖,只望着杜子衿道,“你们是一母所出,同胞兄弟,就非得这般不可么?”

杜子衿仍是那一副笑意融融的模样,道,“阿辞不仅心地单纯,还太过妇人之仁。他若是省油的灯,我又何必费这般功夫。”

晏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但又觉得杜子衿好似特别享受此间的乐趣,一时无言,只将杜子衿定定的看着。

杜子衿看晏辞神情,略微懂得一些他的感受,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将所有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阿辞可还记得我给你的玉雕。”

虽然被裂口撕了一半,但却仍然可以看出是一个暗云遮月的样子,与其说是花纹,不如说是更像一个徽记,那官员接了那块布条一看,不禁手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