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落了雨的清晨,便会格外凉爽一些,晏辞往被子里缩了一缩,却被人忽然捏住了肩膀,晏辞一愣,只见杜子衿正眉眼含笑的望着自己。龙涎香被二人的体温暖热了发散出来,此刻越发的清冷幽香。
晏辞细细想了想,昨夜种种都一一涌上心头,一张脸不禁红成了熟透的柿子,晏辞结巴道,“殿……殿下早……”
杜子衿笑了笑,将晏辞,道,“不早。阿辞还可以再歇息片刻。”
晏辞趴在杜子衿肩窝,一时羞的不敢抬头。良久才道,“殿下。到了起来的时辰了。”
杜子衿只闭着眼睛笑道,“哪有该起的时辰,阿辞若是觉得乏累,今日便可停下,明日我们再赶路。”
晏辞一时情急,他从来没有在天色已经大亮的时候睡过懒觉,原来是要苦读,后来金榜题名以后是要上朝,非常不习惯天亮以后还赖在床上歇息,听见杜子衿这般说,不禁担忧道,“殿下怎么可以这样想,我乃是皇命在身,怎么可以途中耽搁,若是陛下知道了,定然怪罪。”
杜子衿一直闭着眼睛笑,道,“阿辞饱读诗书,可曾听过一句话。”
晏辞不知杜子衿要说什么,只得摇头道,“什么话?”
杜子衿终于睁开眼,含笑望着晏辞,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阿辞是饱读诗书,这句子,本是形容君王与妃子,沉迷男女之乐,从而流连床榻,不愿意上朝处理政务的情形。杜子衿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晏辞想到此处,脸上顿时又飞了两朵云彩,结巴道,“殿下。此话所说实在不妥。晏某与殿下,实在是因为客栈没有多余的客房,所以才挤作一处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诗句来形容。实在是有伤殿下颜面。”
杜子衿看着晏辞领口半开,心口一粒鲜红砂痣,长发散乱披散于肩,一张秀美的脸上红云似火,点漆般的眸子里犹如挂了两个星辰,杜子衿只看得心中浮动,却是怕吓着晏辞,不敢出声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