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半闭半睁着眼,隐约看到是自己的夫人,便抬起另外一只空余的手。
那只手枯瘦如柴,手面虽然雪白,但却因为没有一点肉。反而显得更加的可怖。
晏辞轻轻的拍了拍林薇的手背,摇头苦笑道,“夫人,明知道我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又何苦为了我费尽心思呢。你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林薇紧紧的皱着眉头,搭在晏辞腕间的手指却是一点一点的在探寻晏辞最真实的脉象。
晏辞眼看着自己的夫人不愿意放弃,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沉默地配合着。
屋子里面烧起了暖和的炭盆,林薇的鼻尖上有一点点细汗。
不管自己的夫君说什么,她都在尽力的为他的生命寻找一个出路。
脉象短促而又急切。时有时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薇方才松开晏辞的手腕,沉声道,“明日开始夫君不许再看书了。你的眼睛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你的眼睛会是第一个让你觉得无力的。”
晏辞伸手看了看自己骨瘦如柴的双手,轻轻的苦笑一声,道,“那么明日你我便为夫人画一幅画像吧!成亲这么多日以来从来没有送给夫人过什么东西。倒是劳烦夫人。整日里为我牵肠挂肚。实在是对你不住。”
林薇轻轻的为晏辞擦着额头上的汗,脸上都是一派沉着之色,只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深处,埋藏着一股子难以觉察的灰暗绝望。
“就算你不是我的夫君,那么也是我的病人。为你付出多少辛苦。也是,我自己愿意的。只是如果到最后我也不能留住你的性命。夫君可会怨我?”
晏辞轻轻一笑,道,“夫人多虑了。神龟虽寿犹有竟时。更何况是我肉体凡胎。就算是退一万步讲。夫人又觉得我这一生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