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远闭上眼睛感受血液在身体里凝固,感受呼吸压迫神经,感受大脑神经疯狂跳动,这些种种,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昨天才刚刚经历过,却又似乎很遥远。
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颜色一下子暗淡下来,他闭上眼睛,手撑在鞋柜上缓了很久,那股眩晕感才逐渐消失。
他听见保镖在叫他,“秦爷,秦爷您没事吧?”
秦文远转头看了保镖一眼,摇了摇头,抬脚往客厅走去。
沙发上坐着的人这时终于转头看他,四目相对,秦文远指甲陷进掌心,几乎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再次陷入那股眩晕中。
陶卓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要好,虽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出机场就被带过来,但他的头发仍旧打理得一丝不苟,眼下有些青黑,精神状况却不错。至少在秦文远看来是这样。
秦文远不禁感到失望。
为什么他能过得这么好?凭什么他能过得好?
陶卓一身黑色的西装,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他仰头看着秦文远,幽深的瞳眸在那一刻突然紧紧收缩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半晌,他开口:“好久不见,文远。”
秦文远在他面前坐下,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处波动和细节,问出口的话像是在砂石中滚过,哑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你为什么要回国?”
陶卓喉结滑动,“回国……当然是有回国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很想你,”陶卓的目光突然变得有温度,且有越来越灼人的趋势,“文远,我很想你,我回来见你了。”
秦文远挪开视线,他闭了闭眼睛,再次问道:“什么理由?”
“我真的很想你,”陶卓说,“而且我妈的忌日快要到了,我想回来祭拜她。”
秦文远想起来了,再过不到一周就是陶母的忌日。陶母卒于深秋,曾经的很多年里,每到这一日,秦文远都会陪陶卓去看望陶母,而在陶卓出走的两年里,他一次都没去过,也不知是忘了,还是不想面对跟陶卓有关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