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后的第二天,他肚自去了曾经和陶蘅一起去过的四十八层旋转餐厅吃饭,在那里,他碰到了同样独自吃饭的谢冉。
“一起吧。”秦文远邀请谢冉同桌,至少这样不会太孤独。
两人面对面吃完了一顿沉默的晚餐,餐盘收走后,谢冉主动邀约,“留下来聊聊吧。”
于是两人又点了咖啡,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聊接下来的话题。
“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谢冉拿起桌上一根服务生忘记带走的笔放在指尖转了转,道。
“什么?”
秦文远盯着她手里的笔,突然想起来,陶蘅以前也喜欢这样转笔,那时候他们刚结婚,陶蘅粘他,有一次拿着一沓他自己的写、真照跑进书房,说要签名送给观众,问秦文远他的名字怎么写才好看,秦文远敷衍道,你怎么写都好看,陶蘅那天坐在他的书房里签完了两百张写、真,中间时不时地转笔掉到桌上发出“吧嗒”声,他被吵得很不耐烦,但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不在乎。
“你的心理状况并不健康,”谢冉说,“这个问题连陶蘅都发现了,你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陶蘅?”秦文远呼吸一顿,眼神终于聚焦,“他发现什么?”
谢冉叹了口气,刚要说话,秦文远率先反应过来,“他觉得我心理有问题?”
谢冉轻轻搅动面前的咖啡,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我只是个心理医生。”谢冉耸了耸肩,“秦总,你真的一点都没意识到吗?”
秦文远沉默了。
没意识到吗?当然不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病了,就像一头陷入沉痛中的野兽,孤独地挣扎着,每一天都是阴天,每一天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他恨把他变成这样的人,任由自己在泥沼中泡到发臭腐烂,如今他也恨自己。
是他把陶蘅自私地拉入泥潭,靠汲取陶蘅身上的温度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他像强盗一样踩在陶蘅的肩膀上呼吸新鲜空气,殊不知陶蘅早在被他按入泥潭的时候就注定了未来的悲剧,而当他幡然醒悟的时候,那个被他伤害过的人早已伤痕累累,心如死灰。
“我要怎么样才能挽回?”秦文远突然问道,“如果我治好了病,他会不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