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滦看了眼那些碎银,他握着骷炎的手覆在一块银石上,“这颗归我,”顿了顿,才说,“嫁妆?”
他看着骷炎,看着她惊慌失措。
这银子烫手啊。
骷炎十几年不会红的脸,全都聚在今日烧了个彻底。那双手修长好看,甚至还有些冰凉。但骷炎觉得手腕像被烫到一样,挣扎一下收回自己的手。内心城池早就被攻陷坍塌,所及之处皆是兵荒马乱,面上她强迫自己淡定还是手足无措,慌乱不已。
原是想他答应就好婚嫁之事就好,可她贪心不足,她要骨滦也欢喜,她想和骨滦举案齐眉,朝朝相见。他见自己时,也是满眼欢喜。
骷炎知道自己肤浅,爱美,贪财,庸俗至极。对骨滦惊鸿一瞥,本是瞻望,后来贼心异起,如今贼心不死甚至贪心不足。
“骨滦。”
“嗯。”
“你真好看。”
是啊,好看得她明知道对方风清月明,干净得一尘不染。还是想靠近,想沾染,想占为己有。
“我回书院了,还能见你吗?”
可骷炎是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的,认得清现实的。她现在除了对方的名字,其他一无所知。而在杨柳巷那晚,她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是没有秘密的。她大概就像话本里下山的道士,路途遇到了一个极其魅惑的妖精,然后痴缠一番,最后她是要回归山上的,妖精啊,魅得道士精魄就再不出现了。
“你想见,我便去见你。”
见不见,不重要。骷炎发现自己只是想要一个承诺,就可以满足。即使是哄骗也可以。
“好啊,记得哦。”她想牵着骨滦的手,不放开。
下一刻,对方抬起她的左手,挑起食指。骨滦和她指尖相触,白光柔和。一股暖流从指尖流到骷炎心口,再沁润四肢百骸。
“签契。”
骷炎呆住了,她以为只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承诺而已,即使是假的,他能骗骗自己就好。哪想到对方竟然说的是真话,甚至还欠了契。
“其实,不用的……”声音太小骷炎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有点想哭,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