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对这个女人尽过人子的责任,也不好强求对方真的对自己有那么几分关怀,便是这生身之恩,他想,过去种种,其实也算的上还清了,日后。
他们两不相欠,即使自己仍旧会赡养她终老,却也不过是利用他宣扬这仁孝之名罢了。
说到底,他们这方面倒是十分相似,抛却了的感情,再无半点回旋的可能。
韩嫣站在他身边,借着搀扶的姿势,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道:“她新丧子,言语上的过失,殿下多担待。”
刘彻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而王娡像是没了神智,只是自顾自坐着垂泪,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大约是伤心到了极致。
韩嫣劝慰了几句,她竟也没顾得上抬眼看一看,刘彻便去外头看面目全非的刘驰的尸体,那当真是面目全非了,脸上都是血肉混合着泥土,擦也擦不干净,身上的衣裳勉强还能看出来,是胶东军的制式锁子甲。
他这幅样子,若非刘彻早就知道这是刘驰,恐怕根本认不出来,他眉心微微一蹙,有些怀疑,只怕对方来了个金蝉脱壳。
阮荷华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在地面丢了三枚铜钱,那铜钱原地跳了跳,齐齐朝着死尸靠近了一步。
阮荷华挥挥手,那三枚铜钱就跳到了她手上:“是刘驰没错。”
刘彻应了一声,便不再作声,卫青提议道:“不若请公主来安慰一下夫人。”
这倒是可行,刘彻刚要命人去请,韩嫣哪里已经遣了人来说,平阳公主到了,让他去见一见。
因着知道前世卫青与平阳乃是夫妻,他不由笑起来:“你们倒是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