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波越说越激动，“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骂他一句畜牲，就是这一句，他反而来精神了。他就是要让我崩溃，他享受看到别人痛苦的感觉！他满脸挑衅地跟我说，说小宇在死之前还被他……被他榨干了精液、放干了血，沉尸的时候，小宇还没有死……我脑袋“嗡”得一声，整个人直接就失控了，什么性格懦弱、什么侥幸心理，全部被愤怒取代！我无法接受这个变态当着我的面，亲口告诉我他对我儿子所做的一切！他就是疯子！魔鬼！他该死！他必须要付出代价！我要杀了他！”

“所以你其实没有提前的计划，是临时起意，激情杀人？”李树德问。

“对……”张波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后面的跟他们猜得一样，那个畜牲把我的伤口抓得更严重了，还在指甲里留下了我的皮肤组织。所以我把他的指甲剪了，也认真清理了现场，但我真的没想到还有一个会崩到自己的袖口里去。”

“那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只剪了他一只手的指甲，不怕被人发现吗？还是时间太紧迫了，来不及？”陈尧问道，“而且，为什么他另一只手的指甲里就没有皮肤碎屑？”

“我是直接把他压在沙发上，他有一只胳膊正好被压在身下动不了，所以他只能用另一只手阻止我。我倒是没太考虑时间的因素，因为他下过命令让所有人不要在十点后找他，所以我不太担心会被人碰到。”张波解释道，“我剪完一只手的指甲后认真清理了现场，但就在打开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又突然想到，会不会有人能发现两只手指甲长度的不同，然后就怀疑到是有人特地剪了指甲。所以我又考虑要不要把第二只手的指甲也给剪了，省得留下隐患。可是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我听到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还真有人来了！于是我没多想，赶紧躲到了对面的观景台里去。接着，我听到脚步声去了书房那边，又过了一会儿，李警官就进了文耀扬的房间。我当时就非常慌了，见他关了门，就赶紧下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之后再想办法。所以等到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我又去了一次文耀扬的房间，但这一次，尸体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今天中午之前我还一直以为是李警官干的。”

众人细思极恐，合着李警官去死者房间的时候，正好与真凶擦肩而过！这也太吓人了！

但是，林婉儿发出了疑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既然文耀扬担心你把事情闹大，那他怎么会在你第二次去的时候说那些话来刺激你呢？他这个时候就不怕你把事闹大了？他就不怕你铤而走险杀了他？”

这个问题确实问到了点儿上。

张波却摇摇头解释道，“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文耀扬。我之前一直是个性子软弱、任人摆布的性格，这一点文耀扬一直都很清楚，所以我才很容易被他拿捏。他就是认定我是个孬种，无论怎么刺激我、打击我，我都不敢反抗。而且他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变态，伤害人会让他得到快感，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上头刺激我。他应该也没想到我真的敢动手杀他，所以在我掐住他的时候，他惊讶地瞪着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呼救。”

林婉儿点了点头，没再发问。

张波如释重负，“终于结束了，提心吊胆的感觉真不好。杀完他我才发现，大大方方做人挺好的，以前那么窝囊地活着真是太憋屈了！今天是我这几十年里最刚的一天，谢谢你们。”

“等等！”陈尧出声道，“不对啊，如果你是激情杀人，那这封信不是你写的？”

说着，他把李警官和林婉儿他们收到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张波否认道，“不是，我都不知道向阳心理康复中心的事，怎么可能是我写的？”

所以这封信不是凶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