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秋意盎然。
幽静湖水四周环绕着连绵不断的山峰,水面无波,足可见底,即使已近黄昏,湖水依然如镜,映出倒立的黯山浮云,在山水欲将失色的刹那强留一抹风景!
大大小小的鱼在水中穿梭,付碧云的心,也宛如是在倒映的流云之间游动。
强收思绪,付碧云蹙眉轻笑说道:“男欢女爱,我也是略懂,就是不知你怎会对半老徐娘还有爱慕之情,甚是少见,难道是你缺少母爱不成?”
男子闻听,满脸顿挂尴尬之色,马上反驳说道:“付大人此言差矣,我与阁主相差不过区区五个春秋,何来缺少母爱之说?”
“你们都给我住嘴!”燕蹁跹拍案而起,脸挂怒意对她们大声叱喝一句,说完站了起来,也懒得再理他们,拉起田笑转身袅袅离去。
付碧云倒是无感,那男子望着燕蹁跹远去倩影,双眸满满溢出一丝伤感。
他想要上去拦住燕蹁跹做个解释,付碧云伸手偷偷阻止了他的身形。
“喂!人都走了还发什么呆呢?”付碧云不屑的翻个白眼说道。
男子满脸窘态,呆愣沉闷着傻傻失了精神,片晌过后才缓了神来言道:“这是我来的第七次了,依然没有结果,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来,不管八次还是十次,我就不信她没有答案的那一天?”
付碧云看他说的决绝认真,不由的反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男子不解问道:“此话何意?”
付碧云走到亭阁护栏边缘,遥望远方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的山峦 ,展颜一笑说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追上去问问她的意思呢?”
男子再次沉默着垂了下头,像个受训的幼童在思考自己的过错一样,踌躇片刻男子方自抬起一张变得通红的脸庞,弱弱的说道:“我不敢,那就像一个梦,希望得到答案同样也怕梦会醒!”
付碧云鄙视的瞅着他说道:“本来我想一个会脸红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不想却是个爱做梦的追梦人,就这点出息还想赢的佳人芳心,你是不是痴人在说梦?”
男子听完暗自神伤,语气已经变的更加弱不可闻, 夷由说道:“其实她是我自出生所追求的第一个女人,当然也只能是我一生所追求的唯一一个 ,我不知道怎么去赢的芳心,关键也没人教我这些。”
“喔!”付碧云也是被男子的话惊的心头一震,紧接着问道:“那你是玄老头的第几个儿子?”
男子看付碧云话语逐步变的温柔起来,心里也就少了一些戒备,忙说道:“刚才忘了细报家门,还请海涵!”
付碧云摆了摆手,不耐烦的示意他不要转移话题。
男子舔一舔嘴唇,话匣虽已打开,可面对强势的付碧云只能弱声说道:“您不知道吗?我是我爹唯一的一个儿子,鄙人名叫玄奉花。”
付碧云悉听玄奉花此言止不住柳眉一扬,禁不住还是插了一嘴说道:“玄老头就一个儿子,这我还真不知道,怪我孤陋寡闻。”
玄奉花憨傻露齿一笑,呐呐的说道:“我爹很少和人谈及家事,不过对你倒是常有提起,只怪刚刚一时慌神,没有………”
付碧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倒也不以为意的说道:“少奉承,我不吃你那一套,还是说你的事儿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呢?”
此话一出不由令玄奉花精神一振,语带恳求之意问道:“你真的会帮我?”
付碧云单手托腮,像看傻瓜一样直愣愣的端详着他说道:“我跟你家玄老头虽不亲近也还算关系不错,我跟燕蹁跹虽不在一处也算闺中蜜友,只要她能幸福我愿意为你们引线搭桥,即使不能促成好事,有老娘中间斡旋至少到最后成不了仇人!”
玄奉花顿时让付碧云一番话说的眼中重新流露希望,嗫嚅着慢慢讲出了一些就连燕蹁跹都不知晓的一段故事!
玄奉花的老爹自他出生,就没有过问过他的衣食住行,所以他就有母亲一手带大,始龀之龄就早早的被册封为王。
一字为亲王,两字则是郡王。
他爹地位超然,故而得一“穆”字,意为对大周恭敬的意思,“穆王”称呼也就基本代替了他本来名字。
册封为王必有祝贺,那天在人群中窥见了燕蹁跹一眼,就注定了想要娶她作媳妇的决定,只因年龄尚小,无非没有用语言及时表达出来罢了,但那份真挚的心却至始至终没有变过。
玄奉花生来秉性淳厚,倒也有几分他老爹的不羁之风,身居高位却也没有纨绔子弟的那些通病,强抢民女他是做不出来,故而也就偷偷隐藏了这份感情。
燕蹁跹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细细打听,知道对方有了心仪之人的时候,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是那段颓废的日子里学会了喝酒。
酩酊大醉可以忘掉一切,才可以忘掉自己的执念,才能促使自己孤独的活着。
喜欢一个人,懂的祝福对方就很难得,玄奉花这一点说来还是值得肯定!
玄奉花到了弱冠之年,“玄王妃”拜托了许多相交好友,使出吃奶力气为自己儿子物色王妃人选,然而都是无疾而终,那怕就是到了今天“玄王妃”都不知道儿子早就情有所属,可她那个傻儿子永远不会晓得自己虽然有意,但落花无情。
内心决定的事儿,就让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心意从未更改,这就是自己对自己的一个承诺 。
很傻很天真但却很真诚!
这些年玄奉花过的并不快乐,偶然知道燕蹁跹因情所伤归隐山林,他一抛心间愁云,马上派人四处暗中找寻,如果说谁最先知道燕蹁跹身在何处,他才是第一个人。
因为只有傻子才会远远的看着佳人独自寂寞!
人都找到了他却不说,让心爱的人归匿于山野,无人打搅,惬意的生活,那是燕蹁跹的追求更是玄奉花的默默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