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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柏看着医生一针一针为自己缝合皮肉上的创口,自叹心伤又起,而现在的他就好像站在悬崖边,身后是枯死的荒原和凌冽的寒风,眼前就是无底的未来。

脸上留下的一道泪痕早已干涸,眼睛却酸涩不已。他眨了眨眼睛,鼻头一酸,又红了眼。

舒筠的父亲叫舒宏光,是一名普通工厂的工人。平日里流水线的生活已经让他烦躁不已,一天的疲惫感得以释放时都是看到女儿在家的几个小时。

孩子带给家长的治愈其实是不低的,哪怕平日口里再烦,心里头却始终放不下,许久见不着了总会伸出不断地思念。

年纪已过中年的两口子辛辛苦苦将孩子养到大,早上刚刚道过的别,谁知却成了最后的一句再会。而脆弱的他们又怎么能够接受悲伤的突袭,崩溃顷刻抵达。

滚烫的泪水就算浸湿了冰冷的躯体,执意的灵魂却也不愿再回头。

理智在无限的拉扯中终究断了线,疯狂和仇恨侵占了几近倒地的躯壳。

夏柏回想着方才在巷子里舒宏光恶狠狠盯着自己的眼睛,深色的瞳孔全是仇恨和对自己的厌恶。

缝针的医生见夏柏面色不太好,开口道:“等会就处理好了,我让沈护士去给你输个液。”

“谢谢医生。”夏柏淡淡地回应道。

沈文心趁着夏柏缝针的间隙去给他借了一部轮椅在门口等着。

张医生打开门,沈文心立马站起身来问道:“伤口都处理好了吗?”

“嗯。”张医生摘下口罩,拉着沈文心走到一边说:“夏先生的心情和脸色都不是很好,你等会给他挂个水,我开在单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