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酒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对不对。可以借酒醉冲动表白,可以借酒醒看清心意,也可以借失忆抹去所有,然后若无其事,继续粉饰太平的生活下去。
自那天后,两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到面,其实是她刻意的避开,平时她借口考研学习忙,就住到了学校,周末的话,他一般也都会去公司,她避开他上下班的时间就可以。
她一遍一遍的故意回想自己的那张油彩盘的脸,这样那天早晨带来的尴尬就会慢慢的盖过了那个吻带给的悸动。
所以丢脸的事情是制胜所有的法宝,一切的意乱情迷都会渐渐散去。
周安的生日恰好是周末,外面漫天飘雪,屋里暖如春阳,姑姑在做手擀面,方婷帮刘姨打下手,三个人聊着家常在准备晚上的宴席,其实就是周安的几个朋友到家里来一块儿吃顿饭,顺便给周安庆祝生日。
方婷帮刘姨摘好菜,见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跃跃欲试的想到外面去堆雪人,方枚秋早就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嘱咐她穿厚点别着了凉,还给她找出了根胡萝卜,让她给雪人当鼻子用。
方婷推开门后,简直是撒了欢,院子里的雪已经压的非常的厚,她开始还戴着手套,后来堆的太起劲了,身上出了汗,干脆把手套给摘了,赤手空拳的上。
干脆就堆个雪人送给周安当生日礼物吧。她本来亲手织了条围巾,大概是心里有了鬼,总觉得送这个有点暧昧,怕别人看出点什么,在犹豫着送与不送的过程中,准备别的已经来不及。还是上天可怜她,送给了她这场雪。
方婷给雪人围上围巾,做最后的装点,周安的车开了进来。只是车内一个模糊的影子,没有见面的时间里被刻意压制的思念,如倾天而下的雪花一样喷涌开来。
她依旧低头在已经完成的雪人上抹着雪,余光已经飞到从车上走下的他,雪落在他的头发上,眉毛上,鼻梁上,轻抿的嘴唇上,她的兴奋在他微皱的眉头中渐渐冷却下来。她掩下落寞,装起笑脸,跟他挥动着手,指着地上那个丑到极点的雪人一副求表扬的迫不及待。
结果挥的太卖力,没有站稳,脚下一滑,半包裹在头上的红色围巾在空中划出彩虹的弯弧,她一个狗吃雪,直接摔到了地上,白色的羽绒服和地上的积雪融成一色,她被拍的差点要内伤出血。
黑色的皮鞋停在了她面前,她闭眼睛心里默念他看不见她。
“别人是堆雪人,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孵雪人了。”周安起初有些好笑,但看着那双冻的红肿的手,眉头皱的更深,抓着她的羽绒服领把人拽起来,“你是傻还是愣,这是什么天气,你还是三岁小孩儿吗。”
方婷被人提着脖领,将将站稳,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她差点又滑倒。
黄有成跟在后面,看到方婷小鸡崽儿般的惨样儿,好笑又有些同情,“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这么一个小美女你张口就是又是傻又是愣的。”
方婷被骂的本来就有些拉不下脸来,现在又来了外人,血液直接充盈到了脑门,连带着头发丝都恨不得埋到雪地里降降温。
周安见她能站稳,不再管她,把人放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屋,方婷拉扯着自己围巾,压下鼻尖的那股酸涩。
黄有成笑了两声,“雪人挺好看,围巾也挺好看,黑白配,经典。”
方婷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想让任何人见到,“有成哥,你快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黄有成有心要再安慰几句,看小姑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只好快速离开现场,免得她尴尬。
“婷婷,哎,有成,你来了,快进屋去,”刘姨急匆匆的出来,手里拿着一双手套,“你说你,玩雪都不知道戴手套,小姑娘家家的,受了凉,将来有你的苦吃,你身上怎么这么多雪。”
方婷怕姑姑听到,双手合十,认错求饶,“刘姨,我错了,您别告诉姑姑。”
“你呀,”刘姨拿她没有办法,“快别堆了,赶快进屋换件衣服,一会儿该开饭了。”
方婷在刘姨的掩护下,猫头猫腰的上了楼。
黄有成看看方婷上楼的背影,又看看周安不豫的脸色,觉得这两个人有点意思,“你说你在别人面前不是挺好脾气的吗?骂员工都是一副春风化雨的样子,怎么到了你这个妹妹面前,就疾言厉色的,你的兄长的权威已经立的足足的了,我看她挺怕你的。所以该怀柔的时候还是要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