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乐没什么表情。

骆文端观察着他,慢慢地说道:“我觉得他并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不知道。”

“哦,”万乐说,“他除了山里,哪也没去过,可能不知道能去哪儿吧。”

骆文端:“他有傍身之计,等他安稳下来,再来找你吧。”

万乐说:“不会来找我了吧。”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万乐说,“他一直都喜欢收藏那些邪门歪道,藏在床底下,我趴在他床底下看了不少书,才学会了那么多奇怪的东西。他收养我,也只是因为我是个奇怪的东西吧。我二师兄是妖怪,其他师兄弟也是妖怪。我师父也真奇怪。”

骆文端听出他话里隐晦的自轻自贱,他没有马上反驳万乐,而是迂回地说:“有一些人,觉得我们对妖怪太残忍了,当年你不是也这样吗?”

“我?”万乐自嘲地笑了下,然后趴在拉面碗里喝汤。

骆文端说:“你。”

万乐:“好吧。”

他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骆文端说:“你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吗?你觉得你当年救我,是因为一时糊涂吗?”

万乐:“当然不是。”

他本来想说,不是一时糊涂,但却忽视了前半句话,把整句话都否定了。

骆文端:“你本来就是善良的人,看不惯有人受苦,所以才会救我,你就算觉得是一时糊涂,再让你重来一次,你也还是会这么选择,所以我们两个的见面是必然的。你师父也是个善良的人,不是觉得你们奇怪、有趣才收养你们,而是想帮你们。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刚转过来,在班里说自己是个道士的时候,你是很引以为傲、很快乐的。这是你师父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