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铮点点头,瞧见张大嫂抱出来的被子厚实又干净,微微沉吟片刻:“不必这样好的,主子过惯了富贵日子,如今不过是生受着,若是早受些苦,也能早名白过来。”
他看向陈守信:“既然你家的苞米种完了,也就不必再带着我家主子用午饭,他长这么大怕是未曾挨过饿,总要多体谅几回才知道其中苦楚。”
陈守信听得面色僵硬,心里止不住嘀咕,这架势看起来,对方哪里像是你家主子,谁家下人这样胆大,一心算计着让主子吃苦。
只是张铮虽然容貌平凡,说话做事却极其干练,眼神也静的很,瞧着活物和瞧见死物都是一副模样,看得人不寒而栗。
陈守信总觉得这人来历不凡,很有可能身上是沾过血的,是以并不敢得罪。
陈大嫂听话的另选了两床被子出来,外头看着倒好,只大约是不曾许久不曾浆洗晾晒,隔得近了便有一股霉味。
“这是前些年做的,里面是半麻半面,盖着怕是不怎么舒坦。”
张铮点点头:“无妨……”
他朝陈守信夫妻二人拱手:“那就有劳二位了。”
陈守信连忙拦住他:“都这个时辰了,张公子应当还没用饭吧?且稍坐一坐,让我那婆娘整治一桌好菜。”
张铮抬手就要拒绝,陈守信连忙道:“我这去一趟来回也不过一炷香功夫,公子不妨一等,也免得再跑一会。”
张铮寻思着他家主子这会这会奉诏回京,他不急着回去伺候,也确实不在乎这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