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先前便听见了外头的讨论,这会正生气,完全不想搭理她,他总觉得虽然陈为仕现在没什么威慑力,陈二婶也未必敢真将他惊醒,毕竟是一家之长,真要发起怒来,这一家子也只能受着,除非是彻底不打算在这村子里呆了。
可话说回来,他们如今一贫如洗,除了在这里呆着,又能去哪里?
陈二婶果然不敢用力敲,却是闹腾了足有两刻钟,在外头又喊又骂,时而还要威胁或是诱惑两句,陈英只当没听见。
心里却是觉得果真要往村子的破屋子里去住了,再不济,也总比现在强,他原本只以为是自己混账,才对家里这些长辈并无好感与敬重,如今穷困解人面,他才知晓,自己还是有些先见之明的。
他其实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好好的发泄一通,不管对方是谁,逮谁揍谁。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不过是想一想罢了,他并没有这个魄力,往常他甚至连这样的念头都不会有,若不是……若不是轩辕瑾真的走了……
想起轩辕瑾,陈英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了,连陈二婶的聒噪也被他下意识忽略了,他歪着头,盖着新买来的被子,却不觉得如何暖和,反倒是哪里都不舒坦,活像是身子底下藏着跳蚤。
陈英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沉沉的叹了口气。
耳背的陈为仕忽的拍了一下床头的桌案,唬了陈英一跳,他坐起来:“可是要如厕?”
陈为仕哼了一声:“只听见你唉声叹气,好好一个男儿郎,倒一副深闺怨妇样,丢尽了脸面。”
陈英顿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