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被颠簸的厉害,落地时脸色不甚好看:“你这后生,合该稳重些,若是将我颠坏了,就是到了病患跟前,也诊不了脉……”
他一路念叨着进了门,陈英累的满头大汗,这日头已经足够旁人心烦气躁,加上这老大夫的念叨,简直让他忍不住手痒。
偏还不能开口,他如今知晓人心多变,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的好。
可巧的是这一进门竟然瞧见卢氏往院子里泼水,瞧见陈英请了大夫进来微微一愣:“老爷子又病了?”
陈英不想与她说话,她却是叹了口气:“还是老爷子好,有个头疼脑热的,便能让人去请大夫,我们大房现在都要饿死了,也没旁人多问一句,只顾自己吃肉喝汤……”
她偷偷觑着陈英,陈英闹不明白她跑自己跟前来哭穷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以为自己能有银子给他?
他拢共就带了十几两银子出来,还都被偷了,眼下穷的叮当响,要说饿死,也是他先才对。
他假装没听见,引着大夫进了陈为仕的屋子。
陈为仕的确是受了寒,这可古怪的很,这样热的天气,竟还能受寒……
陈英替他盖了盖被子,这一动才察觉炕头是湿的,他蓦地想起来那空了的陶罐,心里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就算打翻了陶罐,也不至于非要睡在这上头,这么大一张炕,哪里放不下一个干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