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窄得可怜,檐壁下人影憧憧,围得水泄不通,从缝隙里只能看到衣衫晃动。
晏桑枝站在边上,既无法得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本想转身就走。她早被磨得失去对万事的新奇,少有兴致关心别人的闲事。
但听到有人仓惶地喊,“血,这么多血,快些拿东西堵住啊!”
紧随地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堵不住啊!怎样都堵不住。”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焦急,“去医馆,我去让那牛车过来,让让。”
晏桑枝淡漠的神情,在听到血的时候突然凝重起来。有人受伤,她不可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是行医最大的忌讳。
这是她哪怕受过很多次伤也未曾长过记性的。
她顾不上自己还没好的身子会不会气厥,撩起碍事的衣摆,赶紧跑过去,在其他人震惊的眼神里硬生生地挤到人堆里。
边挤边喊道:“都让开,我会医术!”
她一连喊了好几遍。
原来还嫌她碍事的人,忙不迭退到旁边去,留出间隙来。晏桑枝扶着自己的膝盖喘气,她的目光触到地上一大片暗红未干涸的血迹,鲜艳刺眼。
再抬头向上看,一个婴童鼻子不停淌血,喷溅出来。他哭得厉害,嘴里反复吐出血沫,一堆又一堆落下,衣衫染成红色,骇人至极。
纵有胆大的汉子,瞧了一眼也赶紧将头转过去,嘴里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胆小的自己不敢看,还把孩童的眼捂上。
而晏桑枝她不怕血,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怕血。她甚至凑进去,哪怕喷到她的脸上,溅起星星点点血花,也面不改色。才终于知晓不是脏器出问题,是鼻子流血。
她没来得及看后面是谁抱着,沉静道:“孩子给我,血我能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