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桑枝捶捶背,她起身把用草绳缠的猪油放到木盆里搓洗干净,沾了不少的灰,她边洗边喊,“麦冬,把锅刷一下。”
炼猪油,她好久没做过了,人荒马乱的,有点东西吃就不错了,哪里吃得上荤油。
想了想才动手,猪板油切小块,锅里倒些水,起火熬油,有水油星不会迸溅,大火熬到雪白的肉逐渐透明,再到焦黄酥脆,捞出即可。
她找出个坛子,脏得不成,费劲洗净擦干后,才用细纱布糊在坛口,一勺一勺将油倒下去,滤出油渣。等到明日猪油就会凝固雪白。
晏桑枝把熬出来的猪油渣撒点盐拌匀,自己咽了咽口水,不能多吃,捏了一小块尝尝,脆的在嘴里咯吱响,淡淡的盐味。
她赶紧招呼,“麦芽,麦冬,过来尝尝,尝一块,不能多吃。”
一人手里捏了一块,她把剩下的装好,秋日寒凉,能放得久些。
麦芽嘴里塞着一块猪油渣,头上绑了新发绳,红彤彤的喜庆,她人还是黄瘦,却添了几分可爱。
含糊不清地表示,“阿姐,我想去找阿花玩。”
晏桑枝隐约记得阿花是谁,小姑娘的脸在她的记忆里模糊不清,又不了解东城巷,没有点头,而是问道:“要不请她过来玩?”
麦芽摇摇头,阿花要做很多的活,出不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小声地说:“阿姐,你能再给我一块油渣吗?我给阿花了就回来。”
“可以。”
麦芽小心地接过,蹦蹦跳跳跑出去,没过多久扬起小脸回来。
晏桑枝默默看着,感慨能回来真好。转头系起围布干活。
因明日请木工来做活,整个下午他们把家里打扫一遍,扬起的灰散满整间屋子。
晏家很大,几代才攒的这个宅院,除了数来间屋子外,还有以前留下来的药房。
她觉得颇为可惜的是,药柜被虫蛀空了很多,要大修,前头的长桌,桌脚朽坏,挨在柱子上才不至于倒下去。原先她爹娘时常会在这里给巷里的人家看病,每日都有很多人上门,如今荒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