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苦得脸色跟芥菜一般,着实不想沾手。在那里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才认命地推着石磨转起来。
晏桑枝看他干得虽然磨叽,却没偷懒,遂放心下来做炙黄鸡,收拾好的雌鸡把里面的内脏掏出来后。
她把醋、盐、茴香末、酱和小椒末搁在一个碗里,搅拌均匀,净手后直接用手沾取酱汁全部涂到鸡身上,里面都抹一遍,才好入味。
她家里有个矮炉,原先是用来烤火的,现在她用来炙鸡,放几块炭将两只鸡架在火上,小火慢慢烘烤,烤到鸡皮变得焦脆,紧紧贴肉上,里头的油脂一点点渗出来,颜色油亮好看即可。
晏桑枝嗅着那股炙好后的香,料想应该差不多了,抬起头准备叫人过来尝尝,被紧挨在一起的头给吓了一跳。
麦芽压在麦冬头上面,孙行户左手小茶右手浩哥儿,范大瘫在一旁,甩着手直喘气,阿春则凑得很近,都等着尝这炙黄鸡。
她缓口气,左思右想后拿刀给切成片,摆在盘子里,她说可以尝了,话还没说完,众人连筷子都不用,赶紧拿手抓了片。
孙行户自己吃着了,叼在嘴里,小茶够不到,气得去摇她爹的身子。还是麦芽眼疾手快给她拿了片,两个小姐妹头挨在一起,把鸡肉撕成块塞进嘴里,不知说了什么咯咯直笑。
浩哥儿喜欢麦冬,在孙家也没有男童能跟他玩到一块去的,到了晏家便凑到麦冬身边去,一定要搭上话才走。
而那边的范大,正常的肉味都有好几日没尝着,原先他过得舒坦,用兔肉或是炖肉来下酒的,如今尝到鸡肉鲜美的味道,嘴里也不觉得发苦了。
本来不想再干磨米浆的活计了,不过就冲这口焦脆少油的鸡皮,他还能熬上几日。
两盘小山似的鸡肉和炊的小麦饭,全给众人吃得一干二净,连手指上的油也都吮尽了。
有个别人,还生出点不切实际的念头来,要是自己生点病的话,也能日日尝到药膳。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有范大日日下午来帮着磨米浆,晏桑枝和阿春做的米馒头就多了不少,粳米也日渐消耗下去。
而孙行户那里,谢三每次路过也总要买上几个米馒头,扔完钱话也不说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