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灶间打扫的曹氏一直默默看着,等她们捧着碗干蒜汁出去,好半天也没有回过神。
那边小虎还捧着个桶趴在那里干呕,晏桑枝让齐姑把他的头抬起来,大蒜汁的味道是很难吃又呛人的,阿春灌了一口进去。
小虎还要吐,齐姑赶紧捂住他的嘴,他好像止住了一些,第二口下肚,没有干呕,到一小盏全给喝下,大胖肚子没动,稳稳坐在那里。
好半晌后,他才开口,声音跟粗砂粒磨过的那般刺耳,“娘,我不想吐了。”
齐姑和边上看的人松了口气,她脾气又要发作,却被晏桑枝的话给噎在喉咙口里。
“小虎,过来让我再给你好好把个脉。”
小虎被喂得太好,胳膊都要粗成跟藕节一般,至少手腕比晏桑枝的还要粗。
让她想起先头走的小河,一个太瘦一个太胖,均匀点多好。
“齐姑,”晏桑枝凝眉,“养孩子不是叫越胖越好的,我给他把脉发现他这身子虚得很,不说中蟹毒,就是这秋风往他身边后,不出三日就要得伤寒。”
她难得正色,“你们是省吃俭用全喂到他肚子里了,可瞧他胖的,走一步路就喘,肚子这般大,要是再放任下去,半年内他会生不少的病,体弱虚乏无力都是正常的,最要紧的是,他日后不会长太高,你忍心他比大伙都矮一个头吗?”
小虎张大了嘴,看了自己身上的肉,又看了眼麦冬和麦芽,瘪着嘴。
齐姑被她说得面色发红发胀,又不好发脾气,低眉耷眼地问:“我总不能不给他吃的,就算这小崽子再不好,那也是我生的。有当娘的一口吃的,怎么会让自个儿子饿着。”
但她也不是听不懂,左右为难,“那阿栀你说怎么办?”
晏桑枝让笔舔了墨,在纸上写了很多字,最后抬起头说:“齐姑你先带他回去,我现下还没有想好,且他身子才刚吐过,吃什么都不好,晚上给他熬碗粥,明日再过来。银钱你付个十文就好,给麦冬。”
眼下也临近晌午,大家早就走得差不多了,又不是没有活做,总不好一上午待在这里。
齐姑欲言又止,又问了好些,才犹犹豫豫地带着小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