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很久,集思广益,在大家所说之下把方案完备了下,大差不差。又请示外头,等了一炷香,才说按这个来。
谢行安让人安排送需要的药材和衣物,剩下的大夫去带死症的病人。
晏桑枝站在那里,看着之前那个哭天抢地,死了儿子又没了官人的女子被带出去,她大概也晓得自己的病,哈哈大笑,竟也无畏地跟了过去。
只有看得人难受。
等天门冬到了之后,她便抓紧把这些全都泡在水里,泡了段时辰后,去皮,芯也不能要,拿石杵给捣烂。旁边的大锅已经烧上了,炉子呼呼作响,天门冬汁倒下去,小火慢煮,放蜜下去,再熬沾到铲子上已经挂在上头,她便舀到洗净的瓦罐里,再把罐身埋到土里,去一去火毒。
等过上几个时辰,天门冬膏也好了。她盛在碗里的事后不由想起谢老太太来,她说过保寿命,给的也是天门冬膏,毕竟多喝上几年真能叫人延年益寿。
想着事,手底下也没有含糊,全部碗里都放两勺的膏,用热水融开它,淡淡的黄晕出来,是甜口的。
有小吏壮着胆子送到流民旁边去,渴了不知道多久,大家接过去咕噜咕噜一饮而尽,甜滋滋的味道,让他们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情绪也稳定了点。
一日喝了几顿汤,到了晚上,谢行安和晏桑枝守东边,另外一组守西边。楼上还有人守着,天刚黑下来没多久,楼上便有人死去。
尸体被蒙上头,静悄悄运到后院出城焚烧的地方,官府会给立个墓碑。
晏桑枝全程看着,手脚麻木,坐在屋门前的栏杆上时,都恹恹的。
她于寂静中开口,“害怕吗?要是真死在了这里,你还有什么憾事?”
谢行安的脸让夜色和面纱遮得严严实实的,声音也有点闷,“不算害怕吧,但你问起这一茬,要是真死了,很多事情都没能做。”
“什么事呢?”
“我没还有成亲。”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
晏桑枝停了一会儿,才又道:“那确实是憾事,要是能活着出去,这事就能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