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从书房离开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一路走一路哭,可她不能拖孩子后腿。
至于谢行安,他从有去松镇的打算起,就开始准备起各项东西,只要他说一声就能装船。若去的话,知州会给他派官兵,发药材、衣衫和粮食等,他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至于其他的,等他活着回来再说吧。
交代完一切后,走到谢家的饭堂,里面坐了两桌人,甚至还请了他的好友陈穆,连在书院的大哥也赶了回来。
屋里面气氛凝重,谢行安进门就笑,“怎么这般,弄得跟鸿门宴似的。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
大家没人笑,都很沉默,谢行安也收起笑,站在那里,“总有人要去,松镇再乱下去,旁边的千门守不住。千门守不住,江淮乱起来过是时日的问题。安置所我们去了五十多个大夫,死了八个在里头,死了大半才平息。所以不必再说什么,船都已经备下了,今晚子时就走。”
“成了,知道你不听劝,来,我们也别劝这小子,吃菜吃菜。”
谢老爷子起了个头,让大家吃饭,但是哪有什么胃口,全围到谢行安身边劝他再考虑清楚,他却全然不为所动。
到最后里面吵吵嚷嚷的,他把陈穆叫了出去,走在谢家的花坛小道上。
“今年江淮的气候反常你知道吗?”
陈穆是他打小就认识的好友,身高体长,皮肤有点黑,随了他父亲,在司农寺当官的都这样。
他这个人直性子,眉毛紧皱,“你都要去松镇了,还说这个做什么?”
“你就说是不是反常。”
“是反常,要不能有瘟疫吗?”
陈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起这个,一屁股坐在那里生闷气,而后又道:“你真的不能不去?”
“别劝我了,”谢行安施施然坐下,他语重心长地跟陈穆摊开说:“那你们司农寺粮食存好了没?确保能不会因为雨雪渗水,今年的种子、农家田地里晚收的稻谷有没有催他们收完,气象反常的事情上报给管事的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搞得陈穆发晕,“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