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釉陶盆,出自江淮陶县,陶盆上以各色彩釉,绘了花鸟连枝图,工艺精湛,典雅美观。
“太妃娘娘,”潋月问道,“这个花盆……要带走吗?”
苏浅看着那个花盆,突然有种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的感觉。
也难怪潋月会专程抱着,来问自己的意思。
这个花盆……原本种着一株绿牡丹,是她在闺阁时是一直养着的,后来随她一起进了东宫。
可是后来,才一年的时间,它便枯死在了这座东宫里。
一如……她的婚姻。
苏浅伸手,指尖轻触着盆上釉陶彩绘的鸟儿,往日种种,浮上心头。
她曾经,一个人在洞房中,守着那一对龙凤喜烛,直到天明;曾经一个人,在这满是九黎贵女的东宫中,孤立无援;曾经一个人,在动乱的宫变中,捍卫东宫……
指尖上的凉意,染上心头。
这座东宫,给她无上的荣耀,也给她无边的孤寂。
“踏踏踏。”
马蹄的声音,自书房外传来,伴着少女明朗的话语。
苏浅听到外面乌兰落和静笙的对话,乌兰落问静笙,去燕州那么远的地方,公主还要带哪些东西。
静笙似乎在拍着她的小马驹,说着其它东西都无所谓,但阿浅送的小白她是一定要带走的。
主仆俩叽叽喳喳的声音,驱散了秋日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