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不太容易入睡,他习惯了躺在他专门定做的雕花木床上,可床实在太大,若是搬到这里来的话,门都进不来。

他摸索着胸口那个拙劣的钱袋,现在好像离她的主人又近了一步,白日孩子们喊他姐夫,风萧萧又气又恼的样子,和以前急急忙忙撇清关系的态度不太一样。

合作了半年,倒比成亲半日要亲密的多。

风萧萧曾说,管男女之间培养感情叫做「谈恋爱」,有时候谈还是很必要的。

他就不相信,风萧萧整日看着林峰和小兮你侬我侬,不受影响。

这是第一次风萧萧邀请他离自己近一点,是一个划时代的进步。

他批衣起床,在一本年历上圈出了今天的这个寻常又不寻常的日子,记录一下。

又躺到床上,想到大皇兄二皇兄冬日里围炉,赏歌舞,喝美酒,他觉得眼下这平淡的生活,倒另有一番趣味。

就像你整日里吃大鱼大肉,忽然吃一口风萧萧做的馒头,香,喷香。

他嘴角上扬,感觉窗外的夜空忽然变得银白银白……

他以前怨过父皇,为什么偏偏给他来个指腹为婚的女子,皇兄皇弟都没有这种待遇——

现在,他有些感激父皇,在他十多年的冷淡生活中,终于感到了一点生趣。

风萧萧睡得和猪一样,一夜无梦。

小兮做好早餐叫她起来洗手吃饭,于是她就这样顶着一个鸡窝头到了吃饭的地方,看到易水寒和林峰如常的目光。

她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他们现在是邻居了,一墙之隔,同吃不同住。

易水寒看着她鸡窝头的样子,浅笑,“无碍,我早已习惯。”

早已习惯什么?自己起床邋里邋遢的样子?风萧萧再怎么不拘小节,毕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