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到时候要是那个女的报警怎么办?”
“我跟你讲,第一,她没看清我们长相,看她刚刚要疯不疯的样子,脑子肯定不清楚。第二,就算我进去蹲局子了,你觉得我出来之后会让她好过吗?”
胖子一听就懂,于是他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龙哥就是牛逼。”
他俩的影子被灯光拉得细长。灯火摇曳间,影子的错落如同移动的鬼魅。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在这空荡悠长的走廊似乎被无限的拉长,在风中不断地回响,一直传到了那个刚刚踏入这层走廊的男生耳中。
刚开始看到消息的时候,良笙心中还有些讶然,直到他听完了后续跑过来的那几个女生她们所有的语言。
他刚开始只是觉得,所有的整蛊游戏是如此的荒唐而又可笑,对于那条消息有些想要斥责的,但那些维护且斥责的话语在听完所有事情之后轰然倒塌。所有的语言凝在口中无法爆炸,唯有双腿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先行一步。
【苏沐怡出事了,定位发你了,我的身份无法让我出面。】他止不住地狂奔,任由烟火和树影将自己的影子切割得支离破碎,所有温文尔雅的面具和面面俱到的礼仪教养,在那一瞬间悉数被他扔掉。
他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直到登上那级台阶时,轰然倾倒。
琥珀色的眼眸中,浓厚的桦茶色不断晕开,吞噬着他眼底的光。怒意将猩红沾染在他的眼尾,将他细长的丹凤眼硬生生地描出几分狂狷。
“你刚刚在说什么?”他挑起嘴角凉薄地笑着,眼中涌动的枯茶如同翻涌风暴,一点点吞噬着周围的暗色。
龙哥似乎看出良笙是来挑事的,于是他也没有避让,轻蔑地笑道:“怎么,里头你女人?”
他轻描淡写的语言犹如穿堂过巷的风,所有荒唐至极的恶性似乎只不过是烟火爆炸声里衍生的华胥。
所有的理智翻飞在夜色中,苍凉的夜风鼓动着心中的躁动,未有言语,只有猛地朝着龙哥脸上砸去的一拳。
猝不及防间,□□和□□之间的猛然撞击,龙哥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承了这份痛,他不受控制地狼狈地退了几步。
鲜血从鼻子中喷泻出,让他通红的鼻梁更添几分血色。不受控制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像极了《山海经》里的蜚,张开着血盆大口,所有的五官都在挤在一处。
良笙也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猛地抬起长腿一踢。
修长的腿部肌肉绷紧,猛然的发力与骨骼的亲密接触让全身的痛感全部激起,刺激地连带着脑部神经不由得开始发麻。
烟火的盛宴还没有结束,爆炸的轰鸣,远处的喧嚣,像是靡丽的梦境,勾着夜空的云吞噬着所有的噩梦与地狱。
良笙踢得干净又利落,他收了腿大跨步地朝着龙哥走过去,神情在灯火摇曳间不似真切,他的嘴角似乎淡淡地勾着却又似乎没有,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封着暗夜,由那口深井似乎变成了吃人的深渊。
猖狂且漠然。
龙哥到底是混混,即便再怎么惊讶面前良笙的武力值也依旧不甘落后,抬手便是一拳。拳风刮过耳畔,良笙侧身一躲回以一拳。龙哥立马抬臂挡住,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化了良笙的拳力,力一化他又立马出手。
两人来来回回数招,奈何良笙本就训练有加,再加上一套拳诡异而又击击致命,每一招都往人体最痛的穴位上武,久而久之龙哥落了下风。
龙哥吃痛地连连后退,他朝着在一旁观望的胖子怒吼道:“你他妈的过来帮忙啊!”
胖子似乎如梦初醒,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朝良笙身上砸过去。
苏沐怡被关的教室是间画室,因为装修,很多东西都被拿出来放在了外面,于是各种小刀和散碎的美术用品都被胖子一股脑地往良笙身上砸。
物品小,尖锐的物品不过都是些笔啊本子啊之类的物品,于是良笙左右脚按着那个物品飞过来的方向往后一挪,便能轻松侧身避开。杂乱的东西从良笙的面前擦过,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物品逐渐砸没了,良笙正打算趁此空隙反手袭击,龙哥此时也站了起来猛然向良笙发起了进攻。
风吹过长廊,吹乱良笙额间的碎发,衣袂翻飞间他侧身一躲,与龙哥侧身错开。而和良笙距离急速拉近的龙哥终于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