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的话就别站在这里直接进去啊。”沈箐筠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妩媚的眉眼画上了精致的妆,一颦一笑似乎都在投送春波。她略略地靠着墙,小小的幅度勾出细长的腰,像是画上的妖,未动便也送了魂吸了魄。
良笙回过头,刚刚面对苏沐怡时强装出来的冷淡气质现在已经褪去,留着些淡淡的清寒裹着自身难退的温良,像是春日的阳光被薄冰轻轻地裹成了一团,不暖也不冷,却又难以接近。
“不能。”
不是不行不是不好,而是不能。沈箐筠知道良笙在忍耐着什么。
说来也是可笑,本是应该站在云端深处的人,却因为满心的愧疚翻滚在尘埃里,向往着温润的水,乞求着清澈的水冲刷身上的泥沼却又深怕自己身上的污渍玷污了水。沈箐筠自是知道良笙恪守礼教,但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苛责竟是如此之强。
沈箐筠看着良笙,语气里像是夹杂了些嘲讽却又似乎是无奈,“你可真是墨守成规。”
沈箐筠的话宛若是穿堂风,在初春的日子里带着透心的凉,偏又在这四面通风的廊道里避无可避。良笙勾了唇,自顾自地嘲讽着自己,眼里肆虐的暗泽是难辨的情绪。
沈箐筠似乎最乐得见到良笙压抑自己情绪的样子,于是她继续用最狠烈的话碾着良笙的伤口。
“所以为什么还是选择回来呢?”
少年在那个冬季诈死在关雎山的山体滑坡中,诈死在那场滔天的暴风雪里。良笙应该躺在山间的灌木丛中,与冬眠了的生物诉说那场风雪的壮丽。而异国他乡的洛胤铖此刻正在与自己的导师跟进项目,沉醉在医学的浩瀚汪洋中,两年后他学成归来,应当在顶尖的医疗机构工作或是继续做着救死扶伤的工作。
怎么也不应该在六年后的宴会上与杭家大少爷的未婚妻沈箐筠一同出席,也不应该在那场宴会后将倒地的苏沐怡送入医院。
洛胤铖,应是与良笙截然相反的一个人,冷漠无情,对身边的人带着最疏冷的态度。他可以是初春未融化的雪,可以是北极最为古老的冰川,可以是极夜里肆虐的黑,也可以是深渊里咆哮的低鸣。但他不可以是良笙。
沈箐筠问出这个问题也没有指望良笙能够回答自己,她看着病房内的苏沐怡,突然想起了在那场烟火下少女眼中燃烧着的光。
“为什么不能够靠近?良笙又不是你们的所属品?”
“哦,可是我喜欢啊。”
如葱的手指抚摸上脸颊,精致的妆容让沈箐筠突然想起了自己盛装打扮的原因,她旋出口红补了一下唇妆,靡丽的红勾出勾人的弧度,似媚却娇,如一汪春水搅得人心头荡漾。
“既然舍不得放不下就回去,没有人跟你说过不可以回去,路在你面前,只有你愿不愿意。顺带,阿姨很想你。”
成为洛胤铖有多久,良笙便去世了多久。一个和良家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自然也是没有出现在良家的理由,再加上早些时候所有的人都盯着良家,他能几乎容貌不变地以另一个身份活下来已是天赐的幸运。
“帮我多看看。”后面的称呼宛若是一根毒刺,扎在喉咙中,卡得他几欲呕血。
沈箐筠了然,点点头,“知道了。哦,对了。”她指了指病房,又加了一句,“记得澄清一下,到时候杭衍吃醋了我不想哄。”
良笙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是沈箐筠指的是刚刚护士所说的那些,微微有些哑然,“自然。”
沈箐筠拍了拍良笙的肩膀,“走了,杭衍差不多下班了,我去接他。”
“好。”
沈箐筠点点头擦身走过,走到电梯口又神使鬼差地转过头看向良笙。那个人已经换了身份换了地位,一身白褂直挺挺地站在走廊上,风撩起他的衣摆,宛若是尝到了蜜意,缱绻地勾画着男人的身形。
他一直目送着她的离开,恪守着烙印在骨子里的教养,将所有的退路都留给了别人,却把自己逼退至了悬崖边。他似乎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应该要爱自己爱多一点这种自私的本性,将对别人的狠辣转过身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箐筠想不懂怎么会有这种人,不会自私恪守教养得宛若是腐儒,若是年纪再大些或许就成了不知哪个朝代遗留下来的酸臭书生。
“就再帮你一把吧。”沈箐筠对着电梯门,暗自嘟囔道,“又要哄醋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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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是滴,没错,我们的沈箐筠跟之前小苏的心理医生杭衍在一起了。喜欢看这对cp的话我就努力出本关于他俩的hhhhh写个小剧场。
对着电梯门,沈箐筠默念道:又要哄小醋包了,可恶!
“担心的话就别站在这里直接进去啊。”沈箐筠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妩媚的眉眼画上了精致的妆,一颦一笑似乎都在投送春波。她略略地靠着墙,小小的幅度勾出细长的腰,像是画上的妖,未动便也送了魂吸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