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委屈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腿缩成了一团,整个头都埋进了臂弯里,只有小声的呜咽从缝隙里滴漏。
黑色的长发从她耳侧垂落,不知何时开始下的潇潇一晌残梅雨掩盖了些许她的哭泣,瘦弱的脊背在落地灯的照射下仿若轻轻一用力便会折断。
良笙后悔了,他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也是这样子抱着自己默默哭泣,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过这日日夜夜的痛苦。
他听沈箐筠说过,在关雎山山脚,她眼里的光随着那场风雪全部破碎。
他是多么残忍啊,明明知道她的爸爸死在了暴风雪里,却依旧选择了假死在暴风雪里。
他是多么荒唐啊,为了自己,明明知道这会伤害她却依旧做出了最为残忍的选择,然后将她扔在了彼岸。
沈箐筠说他可以回来了,他也不想让她难过了。
那样子太累太难。
他不想拉扯了,累了疲惫了,他只想拥她入怀让她不再一个人兀自舔舐伤口。
世界上美好的东西不太多,立秋傍晚从河对岸吹来的风,和二十来岁笑起来要人命的她。
“不走了,沐沐,不会再走了。”
良笙轻轻抬起她的脸,擦掉她脸上的热泪。温润的眼里散着细碎的光芒,指腹轻柔地擦除泪珠,像是在弹奏世界上最为浪漫的情曲。
谁知“烂醉”的女人一听,躲开了他的手指,猛地拥紧了他。她的头抵在他的肩头,无声的泪珠晕湿了他的西装。
“沐沐?”良笙被吓了一跳。
苏沐怡摇摇头,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开,只是无声地落泪,似乎单单这两个动作就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