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蓉仿佛卸下一个重担般,畅快笑了起来,末了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阮思歌声音怏怏的,“下个月吧,我想等琵琶修好了再走。”
电话那端娄晓蓉声音尖利:“为什么要耗在那这么久,琵琶既然已经同意修了,那你就可以回来了啊,国乐团演出你不去了?还有商演呢?”
“都不接了?”
“我说了,不弹琵琶了。”
“你给我说什么浑话呢?我知道了,去那边就是为了躲着我不弹琵琶是吧?”
阮思歌没再接话,娄晓蓉握着电话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大意是在说琵琶不能轻易放弃,现在她还小不理解大人的苦心,以后自己出来讨生活就能理解他们父母的苦心。
最后撂下一句狠话:“不弹琵琶,我看你怎么生活。”
阮思歌这时才悲哀的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二十一年的人生里,除了琵琶,竟没了别的东西,离开琵琶,刨去这身手艺,她毫无任何谋生的手段。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从入行到现在,她挣的钱哪怕给娄晓蓉七成,寻个物价低的城市,也足够未来十年生活无虞。
阮思歌丝毫不担心未来的生活,依她这副羸弱的身体,到时真彻底放弃琵琶,只怕娄晓蓉都很难让她多活十年。
肯定会又吵又闹,一日都不让她好过。
夜色沉静,愈发浓黑,阮思歌掀开被子躺进去,只暗暗期待着明天修琵琶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