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离得很近,司空引这才注意到陈剑琢右眼下有一颗很不明显的泪痣,这倒是将他的五官柔和了许多。

她心中放松了些许,不由得想——如果陈剑琢一直是这般乖乖巧巧的,陈家也别和司空珩搅合在一起,她倒是可以大发慈悲留她这便宜驸马一命。

“你过来。”司空引坐在喜床上,对着陈剑琢招招手。

房内的芷花芷月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这……剩下的内容真的是她们能看的吗?

可是主子没有命令,她们也不敢离开半步。

陈剑琢局促地低着头走了两步,远远立在离床一步半的位置。

司空引看着他——倒更像是大狗了。

她还有意试探陈剑琢,便忍住笑意,屏退了花月,待到房门关上,才缓缓开口道:“小将军既然喜欢这金钗,便帮我把这满头钗环卸了吧。”

她本想看看陈剑琢心性,便一边唤他小将军,抬高他身份,一边说他喜欢金钗来激他。

毕竟在东邦,说一个大男人喜欢女人用的钗环脂粉之类,就颇有些折辱人的意思了。

谁知这话到了陈小将军耳朵里,便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长公主竟让我为她卸钗环?

这是要宽衣,和他圆房的意思了么?

陈剑琢觉得脸上臊得厉害,可是长公主的命又不敢不从,只得上前一步,站在司空引身前,慢慢卸她的头饰,那手法极不熟练,手又抖得厉害,时常拽到她的头发。

偏偏身下的人儿又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一双美眸睁得圆圆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瞧,像是要将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收进眼底。

陈剑琢嗅着她发间的茉莉花香,背挺得笔直,觉得手指愈发打结。直到他将司空引头上最后一件翡翠玉环卸下,背后已是热得一身汗。

“驸马很热吗?”司空引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绯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