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引却不给他再想的机会了,她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向屏风后头走去。
她站在陈剑琢面前,后者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拿单衣将腹部那道大疤遮了一遮,其他地方却是一览无遗。
“盈盈,你别看……”陈剑琢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神情不大自在。
他肩头那道疤足有十寸长,横贯前后两面,蜷曲狰狞如龙。
司空引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伤落在他身上时定然深可见骨。
她心中漾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视线又一一描摹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剑伤,半晌才问:“你肩头那道,是如何来的?”
“前年在西北,马匪拿柴刀砍的。”陈剑琢并不隐瞒。
柴刀?能砍出这样的伤口,恐怕还是带弯钩的那种。若是再深一点勾进骨头,他这一条右手臂铁定保不住了。
司空引联想到当时情形,心中隐隐后怕。
“驸马,你是国公府世子,又为何这样不惜命?”
“盈盈,到了军中,我只是一名士卒,仅此而已。”陈剑琢神色郑重。
此刻司空引心中又是惊愕又是叹惋。她在想,前世的陈剑琢在大婚之后就赴前线去了,经历的凶险必然比这一世更多,也许就有好几次命悬一线呢?
他娶了自己,得到七年冷落,怎么可能还能像如今这般无怨无悔?
“到底是我没看好你……”司空引坐到一旁的小榻上,一双手指绞着帕子,喃喃低语。
陈剑琢听见了,却不大明白什么意思。他身上这些伤都是他们成婚之前就有的,盈盈看不看得住他,都在那里了。
他只道:“若盈盈不喜欢,我以后注意着些就是了。”
可是身上这些陈年旧伤是真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