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卒看着灶台边持着锅铲,戴着围裙的老伯,一时说不出话来。

像他们这样的小喽啰平日里自然是没机会见到大理寺卿的,他呆了三年,顶头上司中间换了两任,他是一个都没见过。

可他见那老伯明明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去了十之八九,却还一脸淡然地给那对夫妻上了菜,他……竟然有些相信了。

·

“恐怕你们今日来这铺子里吃饭,是专程来找老夫。”老伯将手上油污在围裙上抹了抹,面不改色。

司空引惊觉这老伯听力奇好——他方才在远处灶台忙碌,周围嘈杂人声不断,竟也能将自己这一片儿发生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恐怕此人真是晏光霁无疑,且这晏大人还有些武功傍身。

她目露诚恳:“前辈,确实有事相求。”

晏光霁打量她一番,缓缓道:“小女娃,我认得你,所以才愿意同你多说两句。若是旁人来了,可没这么好脸色。”

言罢,他意有所指地看了陈剑琢一眼,见后者面上不羞不恼,心中倒是有些奇怪。

——怎么先前那大理寺士卒吵闹几句,他都一副要和人动手的模样,如今却能这般淡定?

“前辈如何认得我?”司空引有些意外。

她和驸马今日出行匆忙,都是低调打扮。若说他俩是一对寻常夫妻,路人也未必不信。

“老夫认得你父兄,你长得与他们三四分像,明眼人自然一看便知。”晏光霁不以为意,擦一把汗,又把汗巾往腰带上一别,径自干活去了。

待最后几桌客人的早点上齐,晏光霁也挂了谢客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