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一个简单的“赏”字,不过却不是赏钱赏酒赏姑娘,而是赏棍子、刀子、虎夹子。
掌柜的姓沈,名权桂,也不知道是他那早死的爹有先见之明,还是念过几本书的娘有着文化,取了一个“权贵”名字,在如今看来,貌似也是命中注定一般,开了这般华侈的茶楼,结识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权贵乡绅。
而回到孙大汉身上来讲,一个车夫居然能坐下,自然就是卖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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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姑庆闹大荒,少了许多正常的生意,因了那粮食的不景气,多数茶米油盐都是价升一层又一层,那时候街上的人们一见面都会互问同一个事情:粮食的价格可降下来了?
要知道,虽然义消为茶楼,但却也是依赖着这人间最为基本的“开门七件事”,义消高四楼,管理着吃喝拉撒的各式活动,你所给的价钱越高,自然就能更上一层,意为步步高升,深受那些钱多人傻的高官喜爱。
所以,为了摆平那货源的问题,沈权桂决定亲自出城办事,不过终是人大是非多,作为这姑庆北市首屈一指的茶楼掌柜,出了姑庆大门,要是死在了荒野,也不是不可以的,惹了一身麻烦的沈权桂在逃命中上了孙大汉的车,那时候的孙大汉,年轻勇敢,力气大,眼睛好使,技术也是颇为精妙,将沈权桂安全送回茶楼后,得此才收了一句“孙恩人将来若有麻烦,尽管来找我沈某人”的话。
现在来看,孙大汉坐在那矮脚板凳上盘着腿左顾右盼,倒也暗自好奇这沈掌柜竟然如此有钱,为何又会逃命荒野呢?
不过又转念一想,为何不去找这有钱的掌柜要那二两银子呢?
想来,其中也夹杂着许多超出所谓“情义”二字的其他心思和缘由。
王叔见那孙大汉想的入迷,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般华丽的地方,那些人的举手投足,笑容尺度也都一一记忆着,或许回到那青鱼村里,还能同其他人摆上一桌来好好谈谈。
突然,孙大汉转过头来,看着王叔一脸认真的问道:“对了,先前都没有问到,哥哥回到这姑庆来,是有什么事情办吗?”
王叔将手按在李匀苏的后背上,笑意回道:“你有所不知,是李德成托我将匀苏送到那和弦山的余平手中,说是到了那山下的茶栈便可,但我想来一是许久未见到你了,有点想念,二是这匀苏也未曾来过城中,特此带他来看看也可。”
孙大汉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年纪就送出家去,不知是做什么呢?”
“自然是念书学理,将来有着先生气,做着文雅事。”王叔乐呵夸赞道。
李匀苏却立马说道:“先生说了,这书得念,但道也得修。”
一提修道二字,那孙大汉脸上原本笑嘻嘻的样子顿时变成了惊疑,片刻又恢复正常说道:“修道么?倒也不算稀奇,近年来城中孩子吵着要修道的也不少,但多数被家里所反驳,说什么修道是出家人的事情,待在山中念书,还不如在城中念书,都是学着道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