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侯朝他淡淡道:“怎么?你以为为父同意你弃文习武,是因为赞同你所谓的,要为秦家留后,保秦家安稳?”
兴安侯轻笑了声,而后语重心长道:“不是的旸儿,秦家虽已人丁凋零,可无论是你祖父还是你大伯,甚至是为父,都没有一刻后悔过走上今日这条路,身为男儿,当顶天立地肆意潇洒,若是畏头畏尾瞻前顾后,岂是我秦家男儿所为?”
“更何况,有国才有家,我秦家男儿护的是大胤千万百姓,哪怕全部战死沙场,亦无怨无悔。更何况,你二伯还在,即便为父有一日战死沙场,你二伯一房也不至于让秦家断绝。”
“为父之所以同意你弃文习武,乃是因为你心性之故,你太过心善,不懂取舍,分不清何为大义何为小节,故而你虽是个练武之才,为父却没有想过要你接秦家的衣钵。”
“所以,父亲就打算再生一个,能接你衣钵的子嗣是么?”
不知是被兴安侯对他的评价给激的,而是他本身就已有了这般顾虑,总而言之,这话秦旸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话实不该从秦旸口中,在此时此景之下,以这般口吻说出。
然而兴安侯听得这话,却没有生气,他只是用深邃的眼睛看着秦旸,而后淡淡道:“你是在恼为父有纳妾之心,还是在恼为父允了尹婉柔跟随?”
秦旸闻言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兴安侯看着他道:“若你恼的是前者,那么为父可以明确的告知你,父亲纳不纳妾由不得子女置喙,更何况,为父身边已十五年未曾有人,莫不是你要看着为父孤独终老才高兴?”
听得这话,秦旸连忙摇头:“儿子并非这个意思。”
“那就是第二个原因,你在恼为父允了那尹婉柔?”
秦旸低了头,咬了咬牙,说了真心话:“是,儿子认为她配不上父亲。”
兴安侯没有说话,祠堂内又静谧了下来。
秦旸等了一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向兴安侯道:“父亲难道真的要纳了尹婉柔,就因为她长的有八分像母亲?!她那样的人,怎可与母亲相提并论?若真是如此,父亲,你不仅仅是在玷污你自己,你还玷污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