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夏禾也十分喜欢这位哥儿,徐然嫁到孟家村来时正是夏禾该准备相看人家的时候,也是夏禾心逐渐死去的时候。徐然拥有所有他从求而不得到不敢奢求的东西,每次对照徐然与自己,他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自己奢望中的美满的人生。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夏禾曾喜欢自虐地将徐然的生活境况与自己对比,这让他觉得安慰,不是世界上没有美好,而是自己没有福分而已,在他最不堪的一段时间里,他靠着徐然来想象美好。不料因缘际会下自己已经得到曾经羡艳万分的东西,甚至更好。夏禾不自觉摸了摸自己发间的木簪。

“然哥,我们去哪儿摘菜?是村头的菜地还是后山脚下。”夏禾问。

“村头吧!近一些,路也好走些。”徐然边回答边朝外走,夏禾也跟着向村头走去。

今天天气不算好,天气阴阴的还带着茫茫的白雾。在村里还不觉得,一出村子才发觉雾把路都蒙住了,河对岸的菜地都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夏禾和徐然走在田间小路上不着边际地聊着,“然哥么,你来摘菜呀!”“哎,是夭哥儿和玉哥儿呀,你们带着兰哥儿找到萝卜没?”“找着了,好多萝卜,都在我的背篓里呢!”兰哥儿欢快地答道。

“禾哥这只发簪很别致,不知是在哪儿买的?”孟玉儿貌似不经心地问。

“是你孟大哥昨天从镇上给我带回来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玉哥,这不是……”

“夭夭,说什么呐!”孟玉儿阻止了孟夭夭继续说下去,对着夏禾两人说道“然哥么,禾哥,我和夭哥儿带着兰哥儿先回去了,不耽搁你们时间,刘大么还等着你们的菜呢。”

“好,兰哥儿要注意点走啊!”

待夏禾两人的身影逐渐消融在远处,孟夭夭才愤愤不平地说:“玉哥,那不是你早就看中还为它存了三个月的钱,准备下个赶集日去买回来的簪子吗?怎么会在那个丑八怪手里!他也配……”

“夭夭!你的教养呢?”孟玉儿没等孟夭夭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簪子都插到人家头上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不理会还在嘟嘟囔囔的孟夭夭,孟玉儿望着越来越清晰的村子发愣,脑海里闪过刚才不经意一瞥看到的夏禾脖子上的暗色吻痕,心中升起不甘:绿檀木簪,经久不灭的爱情。夏禾他,何德何能……

夏禾与徐然说笑着踏进院子,这时那头大年猪已经被开膛破肚了,鲜红的血被装在一个木盆里,孟奎和另一个汉子正在处理猪的内脏,他们要割下一部分肝脏来炒菜。孟武则和其他几个汉子正在把整头猪分割,四肢和头都要被单独割下来,其余的部分则被分成一块一块差不多大小的长条形肉块。孟武一手拿着锋利的尖刀,一手将猪肉按在一张长方桌上,尖刀的尖头斜着刺进猪肉的筋络里,孟武施力一划拉,一块肉就被整整齐齐地割了下来。

他们身边放着许多由哥儿们用棕叶子搓成的环状绳子,这东西可以用来把猪肉穿起来,然后挂到熏肉架上去。

夏禾刚把背上的背篓放下,徐巍就走过来对他说:“禾哥儿回来了,我和你刘叔么做菜等你很久了,你快把这些菜拿去洗一洗,马上就要下锅了啊!”“好嘞!我这就去。”夏禾把菜放在到一个大盆里,端着盆往厨房外边的大水缸走去。

孟武看着夏禾把盆放在地上,拿起水瓢从水缸里打水,他眉头皱了皱,看着手上的活也快做完了,他提着一块五花肉向夏禾走去,“阿禾,把这块肉拿去厨房,刘叔么催得急。”“夫君,我还要洗菜呢!”“这个我来,你先把这块肉拿进去。”“那好吧。”夏禾也没多想,接过孟武手上肉走向厨房。

大家各司其职忙的热火朝天,夏禾忙着把桌子摆好,把菜装好摆到桌上去,“开饭了!”随着刘纺叔么的这一声喊,大家都快速结束手里的活,三三两两地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