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有点性情急躁的王峻现在日益骄横,连郭威都有点不太尊重了。他向来以天下为己任,任何事情都得照他的意思办,如果郭威顺着他,他就高兴地走了,如果不答应,他立刻怒容满面,甚至不干不净的粗话就出来了。这样一个敢对圣上无礼的人,一群部将敢当面质问吗?
就这样,二万五千名最精锐的大周禁军如蚂蚁般向前行进,于两日后到达西京洛阳,不入城,依然严格按《卫公兵法》临黄河安营扎寨。
而此时,被一道圣旨追封为西北面都排阵使的药元福一路狂奔,率军杀过了陕州(今河南三门峡),渡过了黄河,进驻解州(今山西运城),怎么也不见后续部队赶上,等斥候一汇报,药元福吓了一大跳,后军现在竟然距自己超过三百里了!
自己这五千人差点就成为孤悬河内的孤军了!药元福赶紧止住前进步伐,一面加派人手向北方的晋州方向侦察,一面紧急派人向后军、向京师询问怎么回事?
不过,此时晋州的形势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急。两万北汉军连攻了数天,根本拿不下已经算是一座残城的晋州城。
驻军晋州的韩令坤以彼之道还诸彼身,基本照搬了昔日北汉防守晋州城的那套策略,城下清出了壕沟,建成了围墙,城头上架上了外翘的湿木板,北汉皇帝刘崇虽然亲自指挥大军连续攻打东城,也只不过攻克了几道壕沟,根本拿不下来。
至于来助阵的契丹军,将自己的帐蓬随便扎到了北汉军营北面一里路处,彰国节度使萧禹厥则非常干脆地拒绝派兵攻城,我们全是骑兵,根本不适合干这种事儿,我们为你们押阵好了。结果,五万骑军一大部分每天到城下远处站站桩,摆摆阵势,要么到附近村镇打打秋风,闲得蛋疼。
十月九日,萧禹厥来找刘崇了,直言他们从太原府带来的粮草不够了,晋州城又十分难下,要不,咱们转战慈隰绛三州,配合在那里的军队,先把那里攻占了再说?
这下子,刘崇不乐意了。
大家南下前就商定好的,此次作战主要攻击晋州城,然后利用辽国骑兵的机动能力,营造机会歼灭周军,现在你突然要求转向西边,分明是不想啃硬骨头,想去西边抢粮抢财抢人罢了!
刘崇立刻出言反对:“萧相,慈隰绛三地多为山路,不利于骑兵出击,且当地经过连番战争,已经贫困无比,不可能支撑大军长时间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