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片刻,“可是苏子昭,你真的有这么蠢吗?你真的没有察觉到江卫民的恶意吗?”
青年摇头啜泣的动作蓦然顿住。
晶莹的泪珠颤巍巍地挂在眼睫上,那一双被眼泪冲刷过的杏眼看起来格外清澈,如同新生儿一般。
程余毫无所动,又一次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
不是这样的。
他知道。
再怎么天真不知世事,他也早就失去了父母的庇佑,在和齐然纠缠的几年里,他见识了许多社会的另一面,只不过是不去听不去想,装作无事发生,才能维持住自己的单纯无辜。
江卫民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不然又怎会警惕地更换了针剂,只不过是他走投无路,无计可施,只能听从。
苏子昭的嘴唇嗫嚅几下,几根手指紧紧攥起,逃避似地低下头。
程余却不容他逃避。
他又问:“你知道江卫民为什么要害齐然吗?”
青年没有动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膝盖,仿佛失了魂。
可程余知道他在听。
于是他冷冷道:“因为他害死了齐家夫妇。”
苏子昭猛然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