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然眼睫微垂,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谢凉却像是找到了赖以生存的救命稻草,整个人的神态逐渐鲜活起来,思绪也转得飞快,“我记得你后山有一味药草可以压制伤势,我去摘。”
他顿了顿,话语又慢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齐然的手腕,“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齐然看了他一会,轻轻地阖了下眼。
谢凉见他默许,抿了下唇,扬起一抹笑,“我很快回来。”
风不知何时停了。
周遭静悄悄的。
窗外横斜生长的枝干切割着幽暗光线,光影交错,明明灭灭,疏然落在齐然的身上。
他一手撑着头,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漫不经心地垂眸望着桌上的瓷缸。
瓷缸里的水一动不动。
两只鱼也一动不动。
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只依稀见到他抬了抬手,指腹上那点鲜艳的红色落进了水里。
平静的表象骤然打破。
两只鱼凶猛地缠斗起来,谁都想靠近那滴血。
但是那灼目的红色却并不停留,它慢慢散开,随着一圈圈涟漪逐渐淡去,待那一只拔得头筹的鱼游上来,早已寻不到踪迹。
齐然看得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