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没说,我只有两张去地下的通行证?我只能带你一个人走,或者不带人。你不知道多搞一张通行证有多难,要不是我爸爸有门路……”
她倏地冷下脸,着实恨死了那个像狗皮膏药一样总是黏在她们二人之间的臭男人,恨不能让他立刻消失。
“这是他的命,没有我他们这种人照样死路一条,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对那些东西有还手之力呢?逼你一把只是想让你忘掉他,亲爱的,我这是在帮你忘掉他。”
那些东西……她在说那带着腐烂之息、生啖人肉的怪物,把人类世界当狩猎场玩弄的异形。
是啊,程琉分出神想。
那些,东西。
仿佛早已看到结局,枝织临走前咯咯笑了几声:“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这之后,程琉耳边安静了好一会儿。
有苦涩的水慢慢流入他的嘴里,缓解了他喉间的灼烧感,他稍稍激灵一下子,便觉一股愈发强劲的睡意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映着从地板缝隙漏下来的月光,一滴温热突然挂上程琉的眉梢。
后来,一滴、两滴……多到它们汇聚成一股热流,从程琉的侧脸蜿蜒而下,像蛇形,像树根,像皮肤下的血管。
而程琉还陷在沉睡中,无知无觉。
那记忆中,疯女人尖锐的声音仍然能刺痛他。
“哈哈哈,活着,就让你活着!”
“你要好好活着,每天都复习一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每次午夜梦回,看她会不会回来找你!”
“自杀,你配吗?一命换一命,你以为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吗!这是你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