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宁影神色间的平静褪去,一下换成了笑意:“怎么突然这么说?因为他们家人的事?这是我职责所在,我应当为他们负责。”
叶新辞心想什么应当不应当,你自己明明状况也很糟糕。你失去了现实、失去了大部分属于人的情感,可偏偏就是靠着责任,一步一步把这个世界打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这话他能想,他却不能说。他尊重宁影的想法,也维护宁影的想法。既然对方觉得是职责是应当,那就是好了。
“那那个陌生来人,就是他的家人吗?”
这回宁影给了否定的答复:“不是。”
宁影拍着抱着自己的心上人的背,看着那边的树下:“有些人没有关系亲密到那个份上的家人朋友、有些人虽然有但并不想见到家人朋友,他两种情况都有。”
宁影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因为在说着凌寒的事,也似乎是因为距离太近,担心声音太重叶新辞听着会不舒服:“他是边缘星出身,他的家人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战火中离世了。所以第一次在各大军团测试,他被告知符合条件被询问是否愿意参加计划的时候,他没有犹豫;所以当他一点点逐渐失去情感、最终到达临界值的时候,他自尽得也毫不犹豫。不过也正因为此,我们征求他的意愿的时候,他说不需要,只是申请把他的状况报告给他原来的上级,告诉对方自己圆满完成了任务,后来他就选择一个人来了水云宗。”
叶新辞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个故事。
他怔怔地松开手,看向树下的凌寒,又看向了宁影。
宁影这回没太看懂他的情绪,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因为情感大幅度丧失,在遵循他们意愿的基础上,我们会考虑一些主动递交上来的申请。前段时间吧,他原来的上级经由军部打了个报告过来,说他有个战友问他是不是在这里。我们询问、观察之后,答复军部,如果考察能通过,可以和他的那位战友签署保密协议。现在看来,他的那位战友通过了考察,来到了这里。”
这回叶新辞不仅认真打量凌寒,还打量起了陌生来人,结果越看,越感觉陌生来人似乎有点眼熟。
他认真思考一会,顿时有些错愕:“那个人不是昨天和我一起参加水云宗考核的吗?”
宁影应了声:“是,他是昨天和你一起参加水云宗考核的,所以今天才跑过来。”
叶新辞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宁影话说得差不多,观察那边也观察得差不多,本来拍拍叶新辞的小臂想喊他走,结果树下两人好巧不巧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