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双手按在地上,大喊一声‘不要’。可这正中了凤鸢的心思,对方眯起眼睛,问道:“小公主,现在你做不做选择。你要是不选,我就让他们都死。”
柳卿无力地听着凤鸢的话,心里已经痛到麻木。突然她狠戾地转过身,抓住凤鸢的一条胳膊就咬。
她愤怒极了,也顾不得拿什么趁手的武器,就像个疯狂的原始人,只能用自己的撕咬来发泄身体最深处的怨愤。
凤鸢也不躲,就任由她扒着自己的一条胳膊咬。柳卿都感觉把他的骨头咬断了,对方也没有挣扎的迹象。她还不松口,又使劲摇头,想要从凤鸢胳膊上撕咬下一块肉。但凤鸢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硬是把她的脑袋掰向下方。
“小公主,想咬我就随便咬,不过你看看下面,你的子民们,他们都因为你的选择,遭受灭顶之灾,你现在还有心情来咬我吗?”
说着凤鸢又一挥手,云端之上都能清楚地看到一股巨浪高高滚起,一下子又盖住了一小撮人。从上方看是一小撮,但数十万人的一小撮,可就不是轻微的损失了,起码得有好几千人。
柳卿眼睛怒红,血丝遍布,又狠狠撕咬凤鸢,想要把下方死伤的人群受的伤害添加到凤鸢身上。可是她心里明白,自己这样的撕咬对凤鸢根本造不成实质的伤害,渐渐的她也就无力了,而是换成了一种极其悲痛的哽咽。
凤鸢见她没有力气了,另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拎起来,冷冷地问道:“你做不做选择?嗯?杀一半人或者全都死!”
“滚!”柳卿被掐的眼泪鼻涕一大把,脸都哭花了。她多么希望现在有个人能来解救她,如果他能打败凤鸢多好,自己也就不用那么痛苦了。可是离珂去了哪里,自己昏迷期间,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来。现在又过了那么长时间,他还是没有来。
难道被凤鸢杀了?可是他也那么强大,怎么会被杀?
柳卿现在心绪万千,但抓不住任何一条进行更深地思考,脑袋混沌一团,比这一生任何时候都更为痛苦和无助。
凤鸢表情先是淡淡笑着,后来化为狰狞,然后又变为凄惨的苦笑,“小公主,难受吧,心里很难受吧。想当初你父亲攻打我那里时,我的痛苦比之你更多了数倍。我还有弟弟,还有来投奔我们的无数的流浪孩童。他们都是因为战争而无家可归的人,比你们这些皇城里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更加可怜。”
“可是凤九天要打我们,我们都那么可怜了,他还要赶尽杀绝。我当时煎熬过,挣扎过,我想过投降,或者跟凤九天示好,可是我一想到我们逝去的母亲,那是因为凤九天的狠毒,她才早早地去世了,光是这一点我们就凭什么要跟凤九天那个王八蛋示好。而且我弟弟也说了宁做战死鬼,不做投降奴。我也没得选择看似有选择,但我没得选。”
“一直到最后,那些才享受了几年安稳时光的笑脸,一个一个又消失了,最后是我弟弟,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这辈子是回不去了。我不后悔没有选择投降,但我后悔没能亲手杀掉凤九天,还有火承武那个王八蛋。为了这个信念,我每日都付出常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复仇。”
“现在,我来了!”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有些兴奋,好像一个从战场上回来的孩子,见到自己母亲第一面说‘我回来了’的那种兴奋高昂。
但本来说这种话的人,应该是笑容满面,给人如沐春风的幸福感,因为从战场上回来的孩子还有母亲,还有家等着他。但凤鸢说这种话完全就是一种阴鸷,一种愤怒,因为他是从尸山血海中来,归处是自己的仇人。
柳卿努力地踢着双脚,完全就是毫无目的的胡乱踹踢,因为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凤鸢的手掌的。
几十年来都是这样!
柳卿几乎被掐的神志不清,但她唯一清楚的就是要跟凤鸢对着干,不管他说什么,自己跟他唱反调就对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有一点点慰藉。
“凤鸢,是凤九天杀的你弟弟,你他妈害别人干什么?凤九天现在就在下面皇宫里,你去把他千刀万剐,下油锅也没人管。”
凤鸢拍拍她怒红的脸颊,凑近道:“你以为这些人都没罪?当初凤九天出征,难道下面没有世家大族跟着亲征,没有他们出钱出力,凤九天能征伐得动?凤仪,别再跟叔叔拖延时间,你拖延一分钟,下面就能死好几千人。到时候全死完了,你连做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柳卿听得绝望,又是一阵胡乱踢打,“滚滚滚滚滚滚”
柳卿双手按在地上,大喊一声‘不要’。可这正中了凤鸢的心思,对方眯起眼睛,问道:“小公主,现在你做不做选择。你要是不选,我就让他们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