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小憩两刻钟,黛玉便再也睡不着了,她不想动弹,便只斜倚在榻上,把窗纱掀开一条小缝往院子里看。
守在门口的大丫鬟朱莺听到动静,连忙进来伺候。黛玉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盏温热的水,眼巴巴问:“前院可有东西送来?”
朱莺顿了一下:“没有。”
黛玉的期待落空,垂下眼扭过头不说话了。
朱莺连忙安慰:“姑娘莫要多想,六阿哥被什么事绊住也是有的,前儿不是还说宫里的德妃娘娘有孕了吗,想来六阿哥忙着看顾娘娘呢。”
“你哄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傻的,他难道第一天这么忙吗,怎的从前能写信,如今就不成了?”黛玉用帕子捂住脸呜咽出声,“你别瞒着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朱莺:“姑娘多心了,六阿哥是皇阿哥,宫里有皇上和德妃娘娘在,他能出什么事?”
黛玉红着眼睛反问:“若身份高就万事大吉,当年师兄为何留在扬州养病?”
朱莺被黛玉问的哑口无言,她自然不能保证胤祚没事,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胤祚杳无音信。
黛玉不愿往坏处猜,只是她心里恐慌,便忍不住胡思乱想,一时担心胤祚伤了病了,一时又害怕胤祚厌烦了她,再不愿和她来往,越想越害怕,眼泪便掉个不停。
朱莺和王嬷嬷焦急不已,想要安慰吧,偏黛玉极聪明,一般说辞根本哄不住!贾敏如今病得厉害,轻易不敢打扰,林如海上衙不在府里,一时竟无计可施。
黛玉哭了小半天,直到累极睡了过去才罢。朱莺用温水绞了帕子给黛玉擦掉脸上泪痕,见她梦里还在抽噎,不由和王嬷嬷面面相觑。
王嬷嬷叹气:“等老爷下衙,无论如何问清楚吧。”
早前她们就提议让黛玉问问林如海,只是黛玉总觉得为了这点子事打扰父亲不大妥当,不肯答应。她们看黛玉没什么要紧,只当她并不在意,便也就罢了,谁成想今日竟突然哭成这个样子。
朱莺心有余悸地点头:“姑娘心思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