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真不是他干的!
近日天儿冷了,他不乐意出门。加上女医学院那边有学生开始出诊了,斯隆顿女士忙着那边没有功夫,他好些日子没出宫了,压根就没见过薛家的人,不曾拿他们的银子,更没叫人去吏部递话,要不是他敏锐,发现了异常,只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回事,压根没人和他说过!
但给吏部递话的确实是他宫里人,名叫小林子的。八阿哥叫人查了,这小林子乃是奉福晋的令去吏部传话,但他只是个洒扫奴才,什么都不懂,主子叫做什么便做什么,这事根子还是在福晋身上。
提到福晋,八阿哥抿紧唇,脸上露出几分不喜。
打从指婚以来,八福晋办的事没有一件叫人高兴的,从前嚣张跋扈惹人不喜,后来因身陷不祥传言被汗阿玛忌惮,罚了半年禁足,禁足期间倒是安安分分的,什么也没干,还在他的要求下很是抄了几本经书,前些日子禁足结束,她也没再闹妖,八阿哥还当她改好了,夫妻俩刚过了几天恩爱日子,她竟又开始了!
这回和从前又不一样,从前怎么闹,最多不过叫人看个笑话,不招人待见些罢了,坏处自是不小,但若说多么严重的后果倒也不至于。
但这回不一样,插手官府审案,这可是涉政!
女子涉政本就不该,况且朝政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漩涡之中,就连八阿哥自己都不愿轻易插手,福晋到底想干什么?
更叫八阿哥生气且害怕的是:薛蟠可是杀人犯,被判了流刑的!八福晋帮他脱身,岂不就是包庇犯人?
若八福晋和薛贾两家有交情也就罢了,偏偏八阿哥知道她没有!八福晋和薛家、贾家没有交情,只是因为对方给了她想要的利益,于是她就做了,如此大胆又没有底线,谁知道她日后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八阿哥抿抿唇,努力压制心里翻涌的怒气。
贴身太监迟疑道:“爷不若去问问福晋,或许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也说不准福晋有什么难处呢。”
“便是有难处,难道不能与我说?怎么能插手朝堂之事?”八阿哥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淡声道,“走吧,去正院。”
正院里,八福晋正拿着张单子在看,不大的炕桌上堆满了锦盒,里面摆着的不是金就是玉,都是品质上佳的好东西。
宫女道:“不愧是积年的皇商,便是如今败落了,家底子也厚实着呢,人家都说‘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薛家出手果然不凡,您瞧这手镯,乃上好的红玉所制,晶莹剔透,艳红如血,奴婢还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呢!旁人都衬不起这样的颜色,只有福晋才配带!这玉石榴玉质差了些,胜在颜色好看,雕工又极佳,瞧着活脱脱就是真石榴似的,石榴寓意多子多孙,把这个放在福晋身边,保佑福晋早日生个小阿哥!”
“你这小蹄子,端是话多!”八福晋斥了几句,脸上却不见怒色,她目光落到玉石榴上,“什么金呀玉的我都不稀罕,倒是这石榴精致,难为薛家一番心意,就放到架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