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芬客气道:“宁安堂的大名如雷贯耳,论起治小儿疾病,满大清再没有比你们更厉害的!若有机会,还想向你们请教。”
掌柜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陈大夫有六贝勒做先生,哪用得着我们?”
陈丽芬笑了笑,也不说给钱的话,只道:“若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只管去学院通知一声便是,能帮的我必然帮忙。”
宁安堂只是借了一个房间,自然不值得她这一个承诺,但陈丽芬想的却是方才那个产妇。这样的例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若是力所能及,她还是希望能救下她们的。
掌柜大喜,连连答应。陈丽芬和他道别,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下一个病人还等着她呢。
等产妇家人平复心情,想要感谢陈丽芬时,早就看不到她的人影了。
但这事不是她走了就完了,一则胤祚早有安排,二则见证的人多,瞒也瞒不住,于是很快的,《京城日报》报道了这个消息,坊间也传着各种流言,并越传越离谱,眼瞧着就要变成“陈大夫勇闯阎罗殿,救回枉死鬼”了。
胤祚:“……”
他扔下报纸,吩咐德清:“给那户人家送些银两过去。”
“是”,德清先是应了,然后道,“爷不必如此,咱们虽然利用他们做了场戏,但也实实在在救了那妇人一条命,他们该谢过您才是。”
话虽如此,胤祚却还是有些愧疚。这户人家是他特意着人打听了,知道这家儿媳怀相不好,婆婆又不打算请女医,极有可能难产而亡,这才叫人盯着,然后在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陈丽芬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救了产妇一条命是真的,但若胤祚早些提醒他们,或许产妇不必遭这么多罪,她的婆婆和丈夫也不必受那么大惊吓。若不赔礼,他心里总是过不去,叫人送些银两过去,他心里好受一些。
心里难受归难受,造势的事还是要继续的。于是接下来一些日子,时不时便有女医的事迹传出。
不是治好这个,就是治好那个,不是当街抢救病人,就是治好了多家医馆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最精彩的一回,是一位女医去一大户人家替女眷瞧带下病,却被那家少爷调戏,调戏也就罢了,他还动手动脚,这女医性子爆裂,哪受得了这个?当即暴起伤人,用手术刀在那少爷身上戳了好几个洞。
这少爷后来还到学院闹事,扬言要叫该女医付出代价。可惜他不知得罪一个懂医术懂解剖的女人是多么恐怖的事,他的确受了伤,但女医很有分寸,一点都没有伤到筋骨,只要敷上金疮药养几日便好了,在胤祚的袒护下,该纨绔少爷不仅没求到“公道”,反而成了娇气的代表,一时传为笑谈。
这事迹广为流传,该女医也名声大噪。她虽然性子烈脾气躁,但其精妙的医术和不畏强权的品格也为人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