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然微笑,问道:“鹤鸣很爱怼人吗?”
周怀若耸耸肩,低声吐槽:“说不上爱怼吧,可能就是天生毒舌。”
庄然笑得更开了,眼尾的皱纹层层叠起,仿若起风的海面。他回忆道:“鹤鸣小时候是有点皮,特别爱闯祸,但挨打挨骂的时候从来不顶嘴。我还真没发觉他是个爱耍嘴皮子的孩子。”
“是吗?”周怀若有了点儿兴致,她还真从没听人说起过庄鹤鸣小时候的事,没想到反差会这么大。“那他怎么会想当律师?”
这下换庄然愣了:“鹤鸣想当律师?”
“是啊,高中时大家都这么说。有一次英语口语模拟练习,我也听过他说打算大学报考法学专业呀。”说着,她察觉庄然的神色变得越发不自然,疑心窦起:这是庄鹤鸣反差大,还是这个庄爸爸压根儿就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她便故意试探道:“您是他的父亲,您不知道吗?”
庄然本就带点儿伪装的笑容挂不住了,颇尴尬地挠挠后脑勺,措了半天辞才憋出来几句:“我工作忙,一直没什么时间关心他。后来又和他妈妈离婚了,搬了出去,就……”
又是个只爱上班不爱孩子的工作狂。这么说,她是刚好遇上单亲爸爸来看孩子了?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庄然又话锋一转,说道:“鹤鸣继承的那栋拆迁房,本来是我爸要留给我的。你知道鹤鸣拿了多少拆迁款吗?”
周怀若微怔,以为庄然是在向她炫耀,就像以前她的亲戚常会故意问她“你知道我们家孩子今年拿了多少分红吗”这种类似的话。于是她想了想,之前在派出所听说是八位数,便答道:“具体数目我还真不清楚,但应该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