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双新袜子都要跟我说。”

周怀若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说:“那你就……就这么由他去了?”

庄鹤鸣微怔,发觉她脸色不对劲,不敢轻易回答,思量半晌,才终于答道:“这是他的自由,我没有立场反对。”

周怀若坐起身,庄鹤鸣却心虚一般,一次次将视线回避。从进门忍到现在的情绪像是感受到潮汐力般在心中涌起,她再次红了眼圈,问道:“是没有立场,还是根本无所谓呢?无所谓他告不告白,无所谓我答不答应,反正都与你无关,对吧?”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四周万籁俱寂,两人都沉默了近一分钟,他突然道:“我以为,这样对你才是最好。”

对庄鹤鸣来说,周怀若和陈立元就像天平的两端,他无法取舍,更无法代替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做出选择。他不能擅自要求陈立元告白或不告白,更不能擅自替周怀若回答可以或不可以,他所能做的无非是将选择的权力交到他们各自的手中,并且在送她出门的时候说一句,我等你回来。

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因为不重视,而恰恰是因为他太在乎。

“什么对我才是最好?我跟陈立元在一起吗?为什么?”说着说着,她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庄鹤鸣,我从来不祈求任何人来救我,我只想自己救自己,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在努力了,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为什么他们就是看不到呢?”

太阳穴突突地发疼,她预感到自己今天非在这里爆发不可了,这些日子里每一个白天、每一个黑夜感受的恐惧都迎面扑来。她一直故意蒙着眼欺骗自己,骗自己那些令她觉得害怕的东西都不存在,告诉自己只要一直背负着信念往前行进,哪怕是一无所有的生活也能够渐渐地好起来。